已經将莫比迪克号上的海賊都歸納總結為傻乎乎的大狗狗,你安靜地微笑着。
不過……
你轉回目光,想到艾斯剛剛說起的東西,軟軟地發問道:“您剛剛是打算烤魚嗎?”
“嗯啊,就是那些。”艾斯微微擡起下巴示意了下。
在船艙的另一側入口附近,整齊地堆放着多框新鮮海魚。以你的角度看去,每一條長得奇形怪狀,壯烈地展示自己最後死不瞑目的姿态,或許是因為過于怨念,你幾乎都能感覺到從那邊散發出來的黑色氣息,如同觸手般蠢蠢欲動地靠近。
你強迫自己移開目光,面色不改地笑着:“……是各位剛剛去捕撈的嗎?”
艾斯摸了摸下巴:“不算特地去的。隻是艾布特新做的炸藥還挺有趣,我們早上陪他出去試了下威力,這些魚隻是後面的順帶品。”
好呢。偉大航路的水産資源全體海賊共同擁有,引炸海域并不犯法。
你看了眼似乎已經不是那麼熾熱的陽光,對上艾斯的目光,随口問道:“需要幫忙嗎?”
艾斯眨巴了下眼睛,随即展開特别開心的笑容,生怕你反悔地快速說道:“當然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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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書籍被小姑娘孤零零留在甲闆遮陽傘下的陰涼處。
許多同樣抱着出來透透氣的海賊,剛一走出船艙,便能看見一道非常引人注目的煙柱正在袅袅升起。
白鲸号上的二番隊隊長居然在燒烤架前轉行成了夥夫,墨發及腰的女孩攏着披肩,背影纖柔地站在旁邊好奇地圍觀。
既然說了要幫忙,你本想嘗試處理生魚,但剛一拿起剖魚刀,就被急忙趕來解救魚的膝丸勸走,并從你手中接過了這項任務。
回想起在本丸的日子,刀劍付喪神們也總是阻止你進入廚房。
每當你過去找人,還沒準備說話,小豆長光總會眼疾手快把點心塞進你的懷裡,然後由燭台切用不容拒絕的輕聲細語,将從來十指不沾春水的小主公從廚房中哄走。
如今的你,小手捧着下午茶,心中費解又納悶:“我也是會做飯的呀。”
“如果您指的是将預制菜品加熱,那實際上并不能算作真正的烹饪呀。我的主人。”站在薩奇旁邊,圍着黑色圍裙的淺金發太刀,修長的指節将泡在冷水裡的蔬菜逐一瀝出,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膝丸,同樣非常接地氣地熟練将蔬菜串在竹簽上。
自家主人提出要幫忙時,現在反而是刀劍付喪神們在兌現承諾呢。
你有點心虛地飄忽了下眼神,随即很快意識到什麼般地睜大眼眸:“髭切,你學壞了!”
“你以前可不會挖苦我的。”漂亮優雅的長毛貓貓炸起蓬松的毛毛,看上去對飼養員的冒犯頗為不滿。
髭切端起裝得滿滿當當的盤子,腳步在你的面前停下。
他微微彎腰,笑得非常溫潤好看地湊了過來,淺金色的碎發如碎金般在陽光下閃爍着粼色的光芒。刀劍付喪神生來好顔色,即便你已經對周圍俊美的刀劍司空見慣,但這振來自平安時代的淺金太刀,卻似乎總是樂此不疲地想看見你有點不自然的神色。
“頭發好像亂了,主公可以幫我整理一下嗎?”
“……”被打斷情緒的貓貓,眼尾上翹地盯着他。
髭切無辜地笑着歪了歪頭:“嗯?”
“……哼。”
貓貓嬌矜地哼哼唧唧,伸出了纖細而白皙的指節,輕柔地将金發青年遮擋在眼尾的碎發撥開,如同撥雲見日般,露出那雙更加璀璨的鎏金色眼瞳。
你順手從口袋中取出兩根細長的發夾,輕巧地别在梳理整齊的淺金色側發上。
“果然沒有我還是不行吧。”
“沒錯哦。”頂着新出爐的發型,髭切忍不住笑開。
發夾是之前其他的護士姐姐塞給你的,正好你口袋裡還有多的,就順便朝膝丸也招了招手。
薄綠太刀感應到主公的召喚,一路小跑過來,結局同樣是彎腰在面前任你動作。膝丸明顯有點不習慣主公似有若無的觸碰,緊緊地閉着眼睛,直到遮擋視線的頭發被發夾别起,聽到你說‘好啦。’,膝丸才輕顫眼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墨色如綢的發絲輕晃,明媚的光線無端如同斷弦般震蕩。與長兄如出一轍的鎏金眼瞳,對上了你笑意盈盈的湖藍色眼眸。
“源氏重寶,兩振一具。”
女孩輕輕碰了碰膝丸的眼尾,像是從那雙眼睫沾染上陽光的溫暖,在驚歎着刀劍耀眼美麗的同時,也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果然名不虛傳呀。”
‘砰’的一聲,刷地站起來的膝丸碰到了水杯,滿面绯紅如同燒開了的滾沸水。
髭切将托盤放到艾斯旁邊的桌子上,笑着輕歎勸導:“主公還是少欺負點弟弟丸吧。”
非常動搖的膝丸捂着臉,即便滿臉通紅,也還是下意識地反駁兄長對自己的稱呼:“……我的名字是膝丸,阿尼甲……”
“你們倆是雙胞胎兄弟嗎?”在旁邊圍觀的薩奇聽見你說的話,不太能理解真正的語意。
“是哦。”你接過話茬,收回手将水杯擺正,“很像對吧?”
膝丸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一些,盡管耳朵還略帶紅暈,他接過水杯:“……請讓我來收拾吧。”
薩奇的目光在髭切和膝丸之間來回掃視,點了下頭,肯定道:“确實。”
但髭切和膝丸兩人也并沒有一眼看過去,就能意識到是雙胞胎的程度。
畢竟,兩振刀劍的發色和性格差異明顯,頂多是舉手投足相仿的矜貴氣質,隻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對兄弟。
盡管如此,薩奇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隻不過也說不出其中緣由,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