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後,海賊們各自散開,其中一部分人前去幫忙清理餐桌,也有并不是今天值日的海賊,直接來到甲闆享受海風放松休息。
遮陽傘在太陽落下的時候就已經被收了起來。
皎月半掩在天際線之下,波光粼粼的倒影朦胧而神秘。鹹鹹的海風輕拂,如瀑的長發雅緻垂落。你坐在船舷旁,仰望着繁星點綴的夜空。
空氣中帶着涼意,淺金發色的太刀體貼地幫忙整理了下披肩。你垂下眼睫,接過膝丸遞來的熱茶,聲音輕軟地對他們道謝。
艾斯就在不遠處枕着雙臂閉目養神。
你攏着裙擺,偏頭輕聲問道:“距離下一個島嶼,白鲸号還需要航行多久呀?”
臉上蓋着牛仔帽的火拳姿勢一動不動:“應該還要幾天吧。”
你似懂非懂地點了下腦袋。
其實你還是更喜歡腳踏實地在陸地上的感覺,一望無際的海洋、似乎永遠無法航行到盡頭的巨艦,對時間的感知記錄依靠着晝夜輪替,這艘船上的海賊們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但這些看似再平凡不過的日常,都是令你感到不安的根源。
就在這時,原本沉寂的海面突然忽然出現了一道若隐若現的刺目白光,夜幕的甯靜被打破。
髭切和膝丸不約而同地将手按在刀鞘上,艾斯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其餘在甲闆上的三兩海賊同樣察覺到了異樣,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警覺地望向黑暗的海面。
哈爾塔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顯然他剛剛正在瞭望塔上:“有船在朝我們靠近。”
艾斯皺着眉問:“是海軍?”
“不是。”哈爾塔否定。
“那就是海賊了。”
艾斯語氣斷定,站起身來,目光銳利地盯向逐漸靠近的陌生海賊船,“哪個家夥這麼膽大,大晚上跑過來挑釁老爹?”
夜晚的海面晦澀不清,即便是借助瞭望塔偵查,也沒辦法判斷出到底是哪個海賊團正在朝這邊靠近,但是還沒等馬爾科化作不死鳥飛出去看看,很快,一道淺粉色的信号煙自遠處燈光的方向照亮了天空,随後如同絢爛的煙花緩緩散落。
看見這個熟悉的信号煙,艾斯和哈爾塔同時一愣。
“以藏?!”旁邊原本還很警惕的海賊們驚喜地叫了出來。
其他人同樣反應過來,紛紛跑了過來:“居然以藏回來了?”
“那家夥跑出去調查了好幾個月,現在終于知道回家了啊!”
你的目光微閃,有點疑惑地看向艾斯,精緻的小臉明晃晃地寫着:以藏是誰呀?
反應過來不是其他海賊過來找茬的艾斯放下了心,他擡手按了下帽子,為你解釋道:“以藏是老爹的十六番隊隊長,一個明明武士刀用得極好卻偏偏選擇了雙槍作為武器的家夥。”
而另外一邊,早就猜得出來莫比迪克号上那群隻知道幹架的笨蛋恐怕把自己當成了敵船,以藏早有先見之明地打出信号,要不然接下來他恐怕就得見到馬爾科那張戲谑的臉了。
做完回到莫比迪克号的前置準備工作,以藏敲了敲手裡的長煙,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詢問身旁的手下。
“人都帶出來了吧。”
十六番隊的隊員颔首:“帶出來了,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以藏并不意外,随手撩了下長發,笑得風情萬種:“沒事。等會兒回了莫比迪克,自然有人能讓他開口。”
隊員困惑地面面相觑,顯然不知道莫比迪克号上,還有什麼人的拷問技巧比以藏還要厲害。
以藏沒打算解釋,隻是笑而不語。
自從他得知消息以來,他便一直保持着這種神秘莫測的狀态。直到真正準備要靠近他生活了數十年的莫比迪克号,卻意外地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近鄉情怯。
他的手似乎正在微不可聞地顫抖,這絕對不行——
他的劍術可是由你親自教導的。
要是被你知道了,你會對他露出生氣的表情嗎?你就算是生氣的樣子也是可愛的。
啊、不過現在的你好像還不認識他。
以藏掩着嘴唇,近乎都要克制不住想要上揚的唇角。
……這可真是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