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池看不下去了,事情似乎超出了她預料的範圍:
“我給他打個電話,先挂了。”虞秋池抿着唇角,面色有些焦急。
為何會突然爆出這組照片,而為何評論突然扭轉到一個方向,這些蜜汁操作,冥冥之中很像被人引導,她要快點聯系傅江雲。
她給傅江雲打了視頻,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傅江雲,你怎麼樣?有看到網上那些東西了麼?”虞秋池眉眼焦急,她看見傅江雲坐在沙發邊,背景一直有人交談的雜聲。
傅江雲把手機放在茶幾上,一隻手搭在膝蓋,另一隻支着下巴俯身看着鏡頭中的女孩,就像什麼都沒發生,眼波盈盈,平靜地看着她:
“洗澡了?怎麼頭發都沒吹幹。”
“等會兒吹,”虞秋池低頭掃了一眼,要他操這心!
“你那邊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你。”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比賽我問心無愧。”他頓了下,可虞秋池還是從他眼裡看出一絲神色恹恹:
“網上那些人要說什麼我管不着,也懶得理他們那些人。随他們怎麼說,你知道我不是那樣兒的就夠了。”
“可是,”虞秋池張了張口,“這次網上的聲音很大,賢哥呢?他怎麼說?傅江雲,我們幹脆趁着這個機會公開吧。”
一旁和人打電話的賢哥及其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可還沒等他湊過來,傅江雲就回絕了。他斂眉,沉聲道:“不行。”
“其實——”賢哥湊到鏡頭裡,蠢蠢欲動,虞秋池看見傅江雲斜斜掃了他,賢哥肉眼可見的耷拉着臉,扭頭笑着跟手機裡的虞秋池打招呼:
“其實現在不公開你倆關系是對的,省得網友給他多加個隐婚罪。”
“但是說出來不就正好解釋那些負面消息麼?”至少可以讓網友知道,他不是他們口中的玩咖。
他有家室的,不亂玩。
這個時候公開嘛,自然是能緩解一點輿論壓力,賢哥扭頭看了眼身邊一言不發的男人,他也建議過,可這位死活不願意。
網上剛有勢頭,賢哥就找到他,給出了解決方法,那時這位說:
“我這負面新聞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下去的,何必再把她牽扯進來。”
偏見最可怕,傅江雲比誰都清楚。
傅江雲喊她:
“秋池,你别天真了。現在公開不公開,對我而言意義不大。他們是盯上我了,反正無論如何,都要逮着我黑一波才肯罷休。”
這話也不假,賢哥也心知肚明。他最清楚圈裡那些黑暗的東西,也知道這節骨眼讓兩人公婚訊無外乎是杯水車薪。
“阿雲你放心,哥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受這些委屈。”賢哥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閃過一絲暗沉,他這名号在外也是打出了半邊天的,真當他賢哥手下的人好欺負。
“賢哥——公關找您!”
“來了,”賢哥沖虞秋池點點頭:“行,你倆慢慢聊,我去跟公關部聯系。”
“辛苦了哥。”
傅江雲換了姿勢,背靠沙發,半阖着眼皮,長睫落下一片陰影。
沒一會兒身邊又來了人,“雲哥,網上那些照片,狗仔那邊報價是一百萬。”
傅江雲掀開眼皮,下意識看了虞秋池一眼,助理這時才注意到他在跟人視頻,讪讪撓頭。
傅江雲說他知道了,“讓财務直接從我個人收入扣。”
“什麼一百萬?”虞秋池聽得雲裡霧裡。
“沒什麼。”
“你說不說實話?”虞秋池都聽見了,狗仔,照片。
傅江雲自知瞞不下去,拿去手機走去了陽台上。
“網上咱倆那些照片,我讓狗仔做了些處理。”
難怪她覺得那些圖片那麼模糊,壓根兒看不清她的臉。
“不是,你傻呀,你怎麼不直接買下來!”
傅江雲撐着欄杆,對她笑了下。她還是太單純了,不清楚這裡面的水有多深。
“有人存心要黑我,這照片鐵定買不下來。狗仔也是需要講求信譽的。”傅江雲眼底劃歸一抹嘲諷,“不過他們也貪心。總想着兩頭吃。所以在曝光照片前半個小時聯系賢哥,說可以買斷畫質。”
虞秋池嘴唇像吞了個雞蛋,人在無語的時候原來真的會笑:“還有這操作?他們瘋了吧。就這喊價一百萬?”
“你也真是有錢沒地兒花!”虞秋池還是覺得很不劃算,“一百萬就換我那張臉?你不如把錢直接轉給我。我又不怕被人認出,大不了就公布算了。”
傅江雲看她生動的表情,想伸過去捏她的臉。
其實他今晚,應該說來瑞士這幾天裡,情緒都不高。但看見虞秋池,就不會想起那些煩心事兒。
“虞秋池,你眼光能不能放長遠點。”傅江雲勾起唇角淺淺一笑:“你就稀罕這點錢?我卡全在你那,你不會自己拿去花麼?”
虞秋池白他一眼,随後也笑了起來。
她在心裡默默松了口氣,終于見他笑了。
隻是又想到剛剛,明明就看見賢哥也是傾向于公開倆人的關系的,可她看得清清楚楚,賢哥看見傅江雲的眼色後松了口。
“為什麼你不讓我們公開關系?”虞秋池問,低頭咬着嘴唇,“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讓我公開你麼。”
傅江雲低頭看着手機裡的小人,她坐在床頭,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小臉素淨,似乎都能聞到她身上沐浴後淡淡的清香。
“虞秋池,”他喊她,嗓音沙沙的,低沉磁性:“我不傻,公開撒糖和公開看你挨罵我還是能分得清。”
虞秋池一整個人怔住了。
他說公開撒糖和看她被罵不一樣。
“賢哥說得對,這個節骨眼上,公開婚訊大概率也是會被罵。對網友來說,一個人是罵,兩個也是罵,都順嘴的事兒。”
他們大概率看不到他的解釋,隻會抓住他隐婚繼續黑。
傅江雲甚至都能想到他們的話術:浪子回頭?結婚跟他愛玩有什麼關系?既然結婚了還跟那麼女孩有绯聞,估計婚後也就那樣。
亦或是:原來這兩年是忙着家庭,所以直接不在乎今年的比賽了麼。
打住。
他不想再想。
“我之前,就包括這次比賽前,我确實是希望你能公開我。”傅江雲眺望遠方潔白無瑕的雪山:“但現在,我忽然就不想了。生活是我們自己的,無關緊要的人都和我們無關。”
“網友也未必真心關注誰的消息,隻不過是多了個可供他們娛樂的話題罷了。”
虞秋池覺得他此刻是被黑得有點厭惡網絡了。
“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她不想讓他以偏概全,想讓他想得積極點。
“無所謂,反正他們喜歡的隻是我的皮囊。”
“别這樣,你也有不少粉絲是真喜歡你滑雪的。”虞秋池安慰他。
“至少還有我呀。就算你粉絲全都跑光了,沒人看你比賽,我也會永遠支持你。”
“我喜歡你,傅江雲我是真喜歡你。”
傅江雲聽着這話,安靜了幾秒,血液都凝固了一瞬。
再看她,又好像是辨别出這話是她用來逗自己開心的,傅江雲低頭淺淺一笑,搖頭,露出一排整齊幹淨牙齒:“虞秋池,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看臉的人。”
虞秋池:“……”
“傅江雲,要不我來找你吧。”
傅江雲挑眉:“你确定?”
虞秋池點頭:“為了證明我真不是隻看臉的人。我來陪陪你。”
“學校不忙?你别折騰了,我過兩天就回家了。”
“可是。”虞秋池道:“你難道不想我來陪你麼。”
傅江雲當然想,她香香軟軟的,他想抱着她睡覺,跟她待在一起,就不會分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但秋池要來了,賢哥估計會第一個崩潰。
他已經去公關了,又被拍到,他估計會想掐死他們。
“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