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正是多雨的時節。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夜雨,春雨還寒,玻璃窗戶外一片疏冷,那間小小的卧室春光旖旎,氣溫陡然上升,醉人得很。
後半夜,雨聲漸漸消停,床上交纏的身體終于舍得分開。
背後的人好不容停了下來,沒過兩秒鐘又貼她的背覆了過去,緊緊抱着懷裡的人。
虞秋池困倦地掀起沉重的眼皮,臉上是還未褪去的潮紅,很想睡,但還是尚存了一絲理智,啞着聲音問身後的男人:“你有戴吧?”
她是親眼見他戴好的,隻是這一晚來了太多次,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思緒都有些混亂了。
“嗯。”傅江雲嘴角黏黏糊糊的吻上她的耳垂,虞秋池整個人汗津津的,貼着身下濕透的床單,背後被人半壓着,像浸泡在粘膩煉乳糖漿般難受。
她用力動了動身子,那力氣跟個小貓伸懶腰似的,傅江雲非但沒理解她的意思,反而把人抱的更緊。
“再來一次?”他含笑貼在她的耳畔,憐惜地吻了吻她的耳垂,低沉着喉嚨問她。
虞秋池想踹他,還想扇他,可奈何實在沒力氣推開他,便任由他牢牢禁锢着,就着這個姿勢讓他從背後又來了一發。
他像個不知滿足的混蛋,亦像個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不停地在她身上索取。
虞秋池最後真正合上雙眼的時候,遠方天邊已經露出了些許晨曦。
……
昨夜悄無聲息的一場夜雨後,翌日毫無意外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春天的雨,每落下一場,氣溫也将回升好幾度。
虞秋池醒過來的時候,外頭早已豔陽高照,隻是傅江雲房裡的窗簾避光性極好,看不出外頭的景象。
“幾點了?”感受到身邊有人存在,虞秋池嗫喏地問他。
傅江雲眼睛還閉着,手以及伸出被窩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眯着眼看了眼昏黑房間裡唯一的光源。
12:55。
“還早,繼續睡會兒。”他重新摟上懷裡的人,像隻巨型金毛鑽進虞秋池臂彎裡。
他的短發擱在虞秋池下巴處,有些刺刺撓撓的,可傅江雲賊喜歡這樣弓進她懷裡。
她也沒再動,嗅着他略帶青檸味的發絲再度睡去。
難得這次傅江雲沒起床,通常兩人做完,第二天他跟個沒事人似的還能給她做個滿漢全席。
等她再次醒過來,身邊的人早清醒,正半靠着床頭刷手機。
“喲,睡飽了?”
虞秋池伸展四肢,伸了一個懶腰,被子裹着她,隻露出個圓溜溜的腦袋,傅江雲覺得她這副樣子可愛極了,放下手機就低頭朝她吻了上去。
“……唔。”虞秋池沒反應過來,他開始不滿足于僅僅唇瓣相碰,鉗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順利地觸碰到那粉粉嫩嫩又滑溜溜的東西,任由彼此胡攪蠻纏。
“要不要起床?我點了外賣就快到了。”傅江雲親昵地摩挲着她的臉頰,“不想起床就多躺會兒,我等會把飯送進來。”
這就是得到滿足後的男人麼,舉止行為處處透露着一股對伴侶的……驕縱。
“我起來吧。”虞秋池可受不了在床頭吃飯,“你把窗簾拉開。”
傅江雲摸到遙控,全自動窗簾頓時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下意識伸出手臂遮擋,眼睛越來越适應光線,手上那東西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她騰地從床上坐起,盯着右手無名指上的東西愣了0.1秒,随後大叫一聲:
“啊—”
傅江雲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旁,嘴角帶着笑意,眼神也格外溫柔地看着虞秋池。
這笑意沒挂多久,就被虞秋池毫無征兆地拳頭給熄滅。
他都來不及反應,側頭虛掩着手臂躲避她的拳頭:“不是,怎麼了?”
“傅江雲!啊啊啊啊!誰讓你就這麼給我戴上戒指的!”虞秋池對他拳打腳踢:“你賠我的求婚!!”
“本來你那次求婚就沒儀式感,那一地的鮮花,一屋子的氣球蠟燭,簡直老到掉渣了,”虞秋池快哭了,“你這次居然直接連求婚都省了……”
嗚嗚嗚,她還想着能有一個夢幻一點的求婚儀式。
傅江雲總算明白了,仔細看那女孩眼裡似乎真挂了兩摸晶瑩剔透的淚滴,就這麼堪堪地挂在她睫毛邊上,要掉不掉的。
傅江雲看了還真覺得心癢癢,不得勁兒,害怕她哭,“不就是一個求婚麼,我補給你。”他上前把人拉進懷裡:“還有婚禮,我也一定補給你,包你滿意的。”
“滾啊。”虞秋池推開他,微紅着眼眶低頭盯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前一秒還要哭不哭的姑娘,這一刻眼底又蒙上了一層輕紗般朦胧的笑意。
傅江雲看着她笑盈盈地擡頭看自己,撫摸着那枚小小的鑽戒跟他展示:“真好看,我好喜歡。”
那一秒傅江雲的心髒感覺被丘比特的愛情箭擊中靶心,如同墜入雲端,不是錯覺,心頭湧上一股潮濕的熱意,又有點泛酸。
他真的什麼都願意給她。
突然有種想要跟她白首偕老的沖動,也是那一瞬間,心裡想的,這輩子就是她了。
這輩子他就栽在虞秋池身上了。
其實趁她睡着給她戴上,也有他的私心。求婚什麼的,對他而言有點PTSD了,任何需要計劃的東西,他都害怕會有變,所有還不如在她說不了話的時候,就把人給拴住。
……
虞秋池無疑是高興的。
盡管有些埋怨他無聲無息就把她本該早在去年夏天就擁有的戒指套牢在她無名指上,埋怨他沒給她一個像樣的見證儀式,但也不過嘴裡抱怨,并沒真正放心上。
有很好,沒有也沒關系。
兩人就這樣給彼此套牢了個圈。
虞秋池沒刻意秀過,也沒故意遮掩,最先發現她指尖那亮眼的東西的是秦怡。
跟秦家兄妹聚餐的時候,秦怡發現了兩人手裡那對情侶戒指,要笑不笑的盯着她:“秋池姐,我跟徐敏姐說什麼來着,你這婚注定離不掉了吧。”
虞秋池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指尖,低頭含笑,“還能怎麼辦,就真戀愛鬧上頭了呢。”
“挺好,祝你幸福哈姐。”
“你呢,最近怎麼樣?剛聽你哥說什麼給你介紹男孩?還是一個人麼。”
她們有一陣沒見面了,淺淺聊起彼此的近況。
秦怡一聽這茬直嚷嚷:“叫他事兒多,我壓根不想認識那些男的……”
秦高池聽到自家妹妹,給了她一個眼神,奈何秦怡此刻仗着人多絲毫不害怕他那點威懾,“男的個個都沒意思到頂了。”
“也不知道一個人是違法還是怎麼着,非得跟人湊對兒麼。”
傅江雲涼涼看了她一眼。
“我跟傅江雲不就還挺湊合的。”虞秋池開玩笑,傅江雲接觸到她的視線,默默給她夾了一塊肉。
她可說錯了,傅江雲想,他可是想了她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到手了能不珍惜麼。
可全是他努力奮鬥得來的,才不是什麼湊合。
虞秋池也察覺到秦怡的煩惱,她的頭發長長了很多,穿着風格也回到了最初的秦怡,好像那段時間留着炫酷短發的賽博朋克秦怡隻是她的一個分身一樣。
“但其實,男的沒意思,不還有女孩麼。”虞秋池對她撂下這句話。
秦怡擡眸認真瞧了她一眼,對方笑着喝了口水。
“聽徐敏姐說,”她稍作沉默:“齊欣跟陳靖嫣最近在鬧分手。”
“是嗎?”虞秋池一怔,“為什麼啊?她們倆不是還挺聊得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