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一愣,還從未想到她們會有如此心理。
也可能是自己自逃出後一直便忙忙碌碌的,故而未有這些感受。
但過于清閑确實容易讓人多思多慮,特别是她們此刻情緒正處于不安之中,就更想做點事情使自己踏實下來。
姜雯略一思索,輕聲問道:“若給你們安排點活計,會不會好一些?”
“好好好,”對面陳姑娘聽了直點頭。
“那你都會些什麼?”
“種田、刺繡!”
陳姑娘農戶出身,自小便下地,刺繡這活計還是在姜雯這處學會的。
“額... ...陳姑娘,在附近買些耕種的田地自不是難事,但此案結束,大家便各自散去歸家,這留下的田地恐要荒廢呀。”
陳姑娘經姜雯提點,自是也想到這一點。
倒時莊子裡的姑娘各奔東西,那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田,無人照料定然要荒廢。
現下留在莊子上的女子,繡房處的女子占大多數,畢竟會女工的女子不多,大多數女子都是從京都周邊各個城池運送過來的,外地女子占多數,她們不似京都中的女子可各自回家,便留了下來。
姜雯這般想着,覺得倒是刺繡可以弄一弄,提議道:“刺繡... ...不若,我買些布料和針線來,大夥無聊便做做刺繡,回頭找幾個手腳麻利的姑娘上西市街上擺攤去,如何?”
“好好好,這個注意好,”陳姑娘忙附和姜雯。
姜雯聞言,點點頭道:“不過現在不必用刺繡換饅頭,就算刺繡大家也不要太過勤勉,晚上那些便不要挑燈刺繡了,極傷眼睛,就把此事當個閑時打發時間的事情吧。”
陳姑娘:“好。”
姜雯瞧陳姑娘應的快,便緊接着道:“不若陳姑娘去幫我問問各位姑娘的意見如何?”
陳姑娘:“好... ...啊?”
姜雯狡黠的捂嘴淺笑,解釋道:“我觀大夥兒有些懼我,憂心無法問出她們心底真實意願,還求陳姑娘去幫着問問,她們恐會自在些。”
陳姑娘點頭,“也是,那草民便替太子妃去問問。”
“不,不必用我的名義,若以我的名義相問,她們必不敢拒絕,我也不願強求她們,陳姑娘就自己問問她們意向如何吧。”
一直頗有附和姜雯之意的陳姑娘,此時終于擡頭正眼看向姜雯,難得露出個輕松的笑容。
滿面的春光燦爛,笑道:“好,草民知曉了。太子妃您真是一個大好人。”
天近黃昏,姜雯和錦繡理好家書,尋了塊布包起,與書房中沉溺賬本的趙豔兒打過招呼後,便打算回府。
一出書房,大片的火燒雲挂在天邊,秦澤安站在斜陽光照處,瞧見姜雯出門,便緩緩走來。
焦黃色的昏光半印在秦澤安臉上,使他整個人顯得更立體精緻,昏黃的斜陽并不刺眼,姜雯清晰的瞧清他嘴角略帶的笑意。
姜雯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姜雯一過來,秦澤安便将人擁入了懷裡,“去查了地牢其他據點路過,便來蹭你的馬車回府。”
從京都去往其他城池,要麼走官道,要麼鑽山間走小道。莊子這處靠官道更近,卻完全不在同條道上。
姜雯輕戳他的鼻尖,點破他的小謊道:“這處莊子可不在官道上呀。”
謊被點破,秦澤安也不慌,輕輕一笑柔聲道:“就是來接你回府的。”
姜雯笑眯了眼,心裡軟的一沓糊塗,也顧不得在場有人,踮起腳尖就吻了上去。
柔唇相貼,秦澤安更用力的抱緊了姜雯。
一行人緩緩散步出院子,門口,停着的馬車正等着。
與秦澤安同程的墨初站在馬車側邊,手裡攥着兩匹馬駒的牽繩。
待姜雯走到馬車前,還不等錦繡拿來矮凳上馬車,秦澤安從後面摟住姜雯的腰便一把抱起,提上了馬車。
秦澤安緊随其後進入馬車,一進去便将姜雯抱進自己懷裡坐着。
站在馬車側邊的墨初眼疾手快攔住錦繡,将一根馬駒牽繩遞到錦繡手裡。
錦繡一臉茫然。
墨初緩緩開口道:“殿下吩咐,莫去打擾。”
“啊?”
錦繡話音剛落,眼前的馬車已經開動。
瞧着馬車上姜府的車夫,錦繡無語道:“太子殿下這算是打進姜府内部了呀。”
墨初面無表情邀請道:“錦繡姑娘,請上馬。”
“行吧。”
錦繡翻身上馬,在馬背上坐定,怎料下一秒,墨初也翻身上馬,同錦繡坐在了同一匹馬上。
錦繡瞧着旁邊還剩一匹身形健壯的黑馬,“你幹嘛!”
墨初面不改色道:“那是殿下的馬,烈得很,我騎不了,隻能委屈錦繡姑娘與我同乘一匹馬。”
錦繡立馬去瞧馬車,馬車卻已是走遠有一段距離了。
錦繡怒道:“你騎不了你早說啊!你早說我不就坐馬車前闆上,與車夫同坐了嘛!這下趕都趕不上了。”
墨初重複道:“殿下吩咐,莫去打擾。”
“我沒要去打擾,我可以坐馬車前闆上,不進車廂去,不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