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少語的周秀燕聞言,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在怒罵的鄒爹臉上,開口冷冷道:“狺狺狂吠,真是惡心!”
周秀燕體格子大,使的力道也足,一巴掌直接将人扇的倒摔過去。
等皺爹從地上爬起時,臉上已經挂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媽的!賤人!”鄒爹何時受過女子的巴掌,一時間屈辱與怒氣一同湧上頭,皺爹爬起身便擡手要向周秀燕揍去,勢要找回場子。
錦繡和侍從怕周秀燕對付不了他一個男子,正要上前格擋開二人,周秀燕已經擡起一條豐潤有力的大長腿,朝人一腳踹去,又将那身材瘦弱的鄒爹踹了個大馬趴。
“豬狗不如的東西,竟膽敢妄圖對我動手!”周秀燕冷冷橫了鄒爹一眼,突然便爆起朝鄒爹沖去,掄起拳頭就往對方臉上砸。
打的那沒膽,欺軟怕硬的皺爹嗷嗷求饒。
可周秀燕聽這家夥出聲便厭棄,鄒爹多嗷一聲,周秀燕便多贈他兩拳。
打到後面,鄒爹也摸清了周秀燕打人頻率和自己出聲頻率有關,頓時緊緊咬住牙冠,不再出聲。
周秀燕這才慢慢停了手。
周秀燕暴起動手時,姜雯就被吓的倒退一步,如今她收拾完人折返姜雯身邊,有點生怕的姜雯忙舉起大拇指道:“周姐姐果然兇!”
“嗯,”周秀燕應了一聲,轉身便與鄒招娣打眼色,“過來!”
鄒招娣趕緊跑了過來,許是餓狠了,走路有些踉踉跄跄。
她這些日子待在豬圈裡,渾身髒兮兮的,也怕身上味兒惹人厭煩,雖是到了姜雯這邊來,卻始終保持着距離,免得大家聞了刺鼻。
見鄒招娣要走,方才一直未敢說話做小動作的鄒母,突然哀嚎一聲喊道:“招娣!”
鄒招娣回頭,瞧見自己怕得罪貴人的娘親依舊跪在地上,頓時白花花的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落下來,“娘!”
鄒母見鄒招娣落淚,頓時期期艾艾道:“招娣,你若走了,你讓娘怎麼活!你爹下月交不出二十兩白銀給賭坊,便要被剁手,幹不了活計。家中這月米糧便不夠,你讓你弟弟妹妹們怎麼活呀,招娣!”
鄒招娣聞言面色一變,幽怨的目光望向生養自己的娘親。
她輕笑一聲,“呵,我竟還妄想你不舍我,我怎麼能忘,你幫着爹爹和爺爺将我綁在豬圈的那一夜。”
鄒母一時啞然,但不過片刻,她便淚如雨下低泣道:“不将你許親,這一家子又如何活的下來,娘親也是無奈之舉,招娣呀,弟弟妹妹們也是你帶大的,你總該心疼心疼他們吧。”
李樂安觀鄒招娣垂淚不止,看出這妹子心軟,立即站出道:“縱你将自己說的如何委屈,也掩蓋不了你這一屋子人渣的事實。”
“就算招娣妹子嫁去得了五十兩又如何?隻要你這好賭的夫在,你等無米下飯流落街頭那都是遲早的事,他連自己親身女兒都能賣!又如何不能賣妻!除了你家兩個老的,剩下的不是統統能發賣嗎?招娣妹子今日下場,便是你等他日的下場!”
“你!”鄒母被戳中痛處,但恐像自己夫君那樣被胖揍,隻能隐忍下來。
該說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妻二人在慫樣上,倒是頗為一緻。
“你什麼你!你這個喪良心的惡毒老婦!我說的有何不對之處!”
李樂安還要再罵,身後衣裳卻被人輕輕扯起一個角拉了拉。
“這位姐姐,算了,”輕若細蚊的聲響帶着泣因,軟軟出聲。
李樂安回頭一瞧,正是鄒招娣。
對生養自己的娘親,鄒招娣終是不忍。
李樂安向姜雯那處看去,觀姜雯點頭,這才退後,不再掀起罵戰。
鄒招娣轉身,向姜雯行了個跪拜大禮,“太子妃,可否容草民借三十兩白銀,草民鄒招娣他日定當歸還。”
姜雯:“三十兩白銀可借,但你可想清楚了?”
鄒招娣大字不識一個,懂得也不多,聽了這話,隻覺誠惶誠恐,卻摸不出個門道。
一旁的周秀燕出言提醒道:“這位招娣妹妹,借銀子前你可要想清楚,這錢是筆買斷費,還是被家人扒着吸血的第一筆。”
鄒招娣聞言恍然大悟,忙給周秀燕也行了一禮,“這位姐姐,自是買斷費。”
周秀燕與姜雯相識一笑,姜雯扭頭便喚錦繡去馬車中拿來筆墨紙硯。
姜雯面色一冷,瞧向那淚眼婆娑的鄒母,“夫人,三十兩白銀,買斷你們與鄒招娣的情親,你可願意!”
三十兩,比嫁女的彩禮還少了二十兩,鄒母自是不願。但瞅着姜雯身後那八位身材健壯手持兵器的侍從,鄒母還是點頭應下:“願意的,多謝... ...多謝太子妃。”
“那便簽字畫押,留下字據!”
一張白紙黑字的斷親書很快到手,姜雯交到鄒招娣手上,讓她收好。
此戶事了,一衆人迅速踏上拜訪下一戶的路程。
馬車中其實擠擠,幾個女子是都能坐下的,隻是鄒招娣身上髒污,怕自己弄髒了馬車,硬是不願上來。
還得趕着去往冊子上下一戶,見勸不動,姜雯便佯裝随她去,徑自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