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撕下,一張極陌生的粗狂男子面容出現在眼前,瞬間清秀丫鬟變身中年大叔。
方才被姜雯稱呼蘇公子的蘇滕飛,臉上撕下小丫鬟的面皮後,臉蛋頓時和身上小丫鬟的裝扮産生違和感,瞧着讓人想笑。
“你這... ...也太難為你了,”皇後嘴角極力憋住笑意。
姜雯介紹道:“這位是蘇騰飛蘇公子,擅長制面具、丹藥還會醫術。”
“會醫!”皇後立即捕捉到關鍵字眼,“蘇公子,陛下中了焚心蓮,您給看看可還能相救。”
“皇後娘娘,此處不是救人的地方,”蘇滕飛并不善言談,目光望向姜雯。
姜雯安慰的捏捏皇後的手,“母後,吳柳下朝恐就要往這邊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緊要的事,是将陛下送出宮去。”
“是,雯兒說的對,如何出去?要怎麼做?”
姜雯瞧了眼屋内隔間裡僅能看見個床頭的床榻,想來陛下此刻正躺在榻上,“屋内可有蠟燭?”
“有的,奴婢這就去取來,”桃紅嬷嬷手腳麻利轉身在屋内翻找。
“勞煩母後将陛下上身衣服褪下,蘇公子等會兒要替父皇行針,暫時讓陛下醒過來。”
“好,本宮這就去。”
待安排完,姜雯擡手徑自摸上發間新插上的一支金花鈴铛簪子。
“太子妃!當心!我來。”蘇滕飛輕喝一聲,走到姜雯身後,
姜雯手指微微卷曲,一時沒敢再動作。
“太子妃,莫要亂動,”蘇滕飛擡手摘下姜雯頭上那支金花鈴铛簪子,交到姜雯手裡。
異常重些的簪子落進手裡,姜雯心中一顫,深吸了口氣,“蘇公子,來吧。”
“嗯,千萬勿亂動。”
蘇滕飛擡手細細在姜雯發間摸索,不過片刻,一根泛着寒光的銀針從姜雯發間抽出。
行事迅速的皇後和桃紅嬷嬷返回時,瞧見這麼一幕,頓時心懸在嗓子眼裡,替姜雯搬來椅子,坐着輕松些。
蘇滕飛精神緊繃,從姜雯發間一根根抽出銀針。
坐在椅子上的姜雯亦是熱汗連連,一動不敢動。
桃紅嬷嬷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個盤子,在上面墊了塊幹淨的繡帕,用來接住蘇滕飛抽出的銀針。
直到最後一根銀針被抽出,蘇滕飛長松了一口氣。
“可以了,太子妃。”
姜雯聞言,這才敢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皇後和桃紅嬷嬷瞧着盤子裡的銀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整套銀針足有二十三根,如此多針藏在姜雯頭發裡帶進宮中,中途腦袋但凡有一點異動,都可能有針刺入肉中。
頭部入針,可不是開玩笑的,刺入某些穴位,直接導緻昏迷也有可能。
也不知姜雯承受着何種壓力,就這樣把東西藏進來。
姜雯瞧見皇後和嬷嬷眼神,輕笑了下,“入宮難免要被搜查,藏在我發間,是最穩妥的了。”
姜雯轉頭向蘇滕飛,把手中那支金花鈴铛簪子放入盤子裡,“蘇公子,接下來就麻煩您了。”
“太子妃放心。”
蘇滕飛捧過桃紅嬷嬷手裡的盤子,就入了内屋。
衆人見狀,趕緊跟上。
金子做的簪子擁有柔軟性,簪子金花之下吊着的那顆鈴铛徒手便可掰開。
内裡卻并無鈴兒,而潛藏着一枚極小的烏黑丹丸。
昨日威嚴坐于宴席上位的皇帝,此刻雙目緊閉,眼底和嘴唇都泛着烏紫,一動不動睡在榻上。
蘇滕飛伸手便捏開皇帝下颚,徒手将那枚丹丸直塞進皇帝喉嚨裡。
“這是... ...”皇後在一旁出聲詢問。
“回皇後娘娘,是護心脈的藥,”說着,蘇滕飛抽出一根銀針,過一遍燭火後,刺入皇帝胸前的穴位。
“草民現在行針,是在刺激陛下的心脈。”
“焚心蓮草民知曉一二,無色無味,小劑量使用甚至能算做補藥,隻會緻使陛下心火旺盛,這也是宮中太醫難以察覺的原因。”
“但焚心蓮在陛下體内積多成毒,讓心火大竈,陛下一經受刺激便會心血翻湧,最終死于心疾。”
“不過用藥加施針可短暫刺激心脈,令陛下蘇醒,這還是太子妃出的注意,正好應對當前局面。”
皇後聞言握緊了姜雯的手,對之一笑。
而後放心些的問道:“那這焚心蓮可有的解?”
蘇滕飛是個實在人,“不可解,除非找到解藥。”
剛松口氣的皇後又一口氣提上來,看着似要心悸,姜雯上前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以免她支撐不住。
蘇滕飛大喘氣道:“不過陛下此次氣血翻湧未一口氣厥過去,說明體内焚心蓮計量還不是很多,隻是受了刺激,一下令焚心蓮發作了,就算沒有尋到解藥,也可用藥溫養着,隻要注意别再受刺激,可以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是幾年?”
“長則十來年,短則三五年。”
皇後身子一顫,似要軟倒下去。
姜雯立即将人扶住,安慰道:“母後,或許可以在吳柳那處尋到解藥,母後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