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安察覺其中定有大瓜,還要再問,就被朱沐打斷。
朱沐伸手向門外一指,“太子妃,你瞧誰來了?”
門口,蘇滕飛長身玉立,笑盈盈的走進來對姜雯行了個禮,“草民見過太子妃,姜三公子。”
姜雯起身道:“蘇公子不必客氣,請坐。”
姜秦威目光疑惑掃了眼姜雯,才對蘇滕飛問到:“蘇公子怎的在此處?”
蘇滕飛對姜雯拱手,“此事還要謝過太子妃,留我一介到處讨生計的草民在此地暫住,蘇某實在感激。”
“蘇公子雲遊四海見多識廣,正巧我莊子上的姑娘們想多做些生意急需好建議,有蘇公子相助,想來會有好點子,”姜雯轉而對姜秦威解釋道:“昨日一早便命人候在宮門口等着了,就想将蘇公子接來,幸好蘇公子給面。”
蘇滕飛笑着擺手,“嗨,都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人了,且還是安兄... ...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且不說我暫無去處,就是有去處我也是願意留在這裡的。”
安澤,安兄這個綽号還是姜雯給取的,想到秦澤安在外處理拐賣案時,依舊用的是這個名字,姜雯就不免心情暢快,近日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
衆人言笑晏晏同飲茶半晌。
朱沐瞧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出言提醒道:“太子妃,不若讓樂安去将賬本取來,我和你講講近日莊子上的情況?”
姜雯聞言點頭,“好。”
姜雯話音剛落,蘇滕飛、姜秦威二人卻同李樂安一起起身告辭道:“那我二人就先出去。”
被姜雯擡手阻止,“不必,莊子上的事情和賬目都是公開的,姐妹們各做多少活計按量給工錢,生意賺多賺少大家都清楚。”
蘇滕飛和姜秦威聞言怔愣望向對方,停住了腳步。
隻李樂安一人笑眯眯的去取賬本來。
蘇滕飛奇道:“太子妃這生意做的,真是稀奇。”
姜雯笑道:“我本不妄想她們賺銀子,卻沒想到她們各有本事,把鋪子開的紅火,後面也不知怎的,就慢慢形成了這套規矩,倒是讓姐妹們更積極做活了。”
“主要也是你不圖錢,之前供大家去處花費不少,又擴建了莊子,購置田地和鋪子,讓大家自己養活自己,放一句女子也可當家做主的話在前頭吊着,能不讓大家卯足了勁兒幹嗎?”朱沐笑着拉過姜雯的手,“陳妮還看中附近村裡一白面男子,還想替自己攢嫁妝,招人家上門做夫呐。”
陳妮,姜雯回憶起是哪個她爹來莊子上要強拉去做吳橫陪葬妾侍的陳妮,結果被秦澤安将她爹強按下扭送官府,才留下來的女子。
印象中是個聰慧且極有膽氣的女子。
她看上的男子... ...姜雯淡笑道:“想來是個極好看的兒郎。”
“那倒沒有,就是比旁的莊稼漢白淨些,不過那身材... ...”朱沐捂嘴笑,“依我過來人瞧,陳妮眼光不錯。”
姜雯也不是那不知事的,聞言立即紅了臉,尴尬看向屋内還未走的兩個男子,頗不好意思道:“那挺好,改日成婚我送份賀禮,不過現在朱沐姐還是先談談正事吧。”
朱沐聞言爽朗笑道:“好,先說正事。”
一旁的周秀燕觀屋内兩個男人,神色頗震驚,替朱沐說話道:“蘇公子和姜公子莫要見怪,朱沐姐是将二人不當外人,說話才如此随和。”
姜雯附和:“是是是。”
蘇滕飛和姜秦威尴尬笑笑,震驚的卻不是朱沐的随和,而是她口中倒反天罡的:女子也可當家做主、攢嫁妝招夫、還有神他媽的那男子長的白淨還身材不錯。
蘇滕飛和姜秦威的沉默讓高漲的氛圍緩和了些,朱沐開始認真禀報近日莊子上的情況。
田地裡下的瓜種熟了,這些天用驢車拉鎮上叫賣,賺了二十八兩七錢。
現在京都城門可進出,明日拉京都城裡去叫賣,一斤瓜價錢能漲上三文,到時要多賺些。
賣刺繡花樣的鋪子因為前幾日京都兵變,城門緊閉,生意大不如前,僅賺三十六兩二錢。
東市街的鋪子靠官宦府上近,根本不敢開。
東市鋪子裡的東西全運西市街的鋪子去了,但西市街的鋪子也是偷摸着開,大門僅敢開一扇,一瞅見有官兵過路的響動,便立即将門關上。
留在鋪子上的幾位姑娘也沒法回莊子換人頂替休整,都休在鋪子裡将鋪子開的膽戰心驚。
再過半月稻谷農收,就依今年京都之變,想來谷價定要上漲,定能賣個好價錢。
朱沐一點點交代完,李樂安也很快将賬本取來,供姜雯過眼。
李樂安雖然平日有點大大咧咧的,不過做事卻極為細心。賬目清晰,行字規整,賬本幹淨整潔。
姜雯略翻幾頁就将近日賬目進出了解透徹。
姜雯将賬本遞給三哥姜秦威瞧瞧,畢竟是往後要替這些女子某利的人,總該讓她瞧瞧這些人的本事不是。
姜雯賬本遞過去,邊解釋道:“現在莊子上種田地三百畝,開了兩間刺繡鋪子,有繡好呈鋪子裡賣的繡品,也接客人指定花樣繡,最掙錢的是女子婚嫁繡一套。”
婚嫁繡一套指的是鞋、嫁衣、囍扇和被褥。
這一套下來,最次也要五貫錢,價高的接過二十兩的,可謂是個有底價,沒上限的活計。
姜秦威接過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