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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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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她猜得不錯,這女生應當就是那常去借宿的“莉蓮”。

這樣和顔悅色的樓問津,真是稀奇得很。原來他的冷冷冰冰,從來隻向着她一個人。

十一點十五分左右,有人上來敲門,提醒儀式将要開始,現在得準備下樓去。

梁稚站起身,蘭姨立即同化妝師一同幫她打理裙擺,一面說道:“阿九你也是,姑爺懶得請伴郎也就算了,怎麼你連伴娘也不請。這些事原本應該伴娘來做,你都交給我一個男人跑了的老媽子,也不嫌晦氣。”

化妝師遞來捧花,梁稚拿在手裡往鏡子裡瞧一瞧,“再晦氣還能有我們梁家現在晦氣?我看這是以毒攻毒,挺好的。”

蘭姨被逗笑,最後再替她理了理頭紗,“走吧,下去吧。”

酒店的英式舞廳拿來做了儀式現場,從大門口至舞廳門口的整段棋盤格走廊,鋪滿了白色地毯與白色玫瑰花瓣。

梁稚自老式電梯走出,拐個彎,向舞廳門口看去,一眼便看見等在門口的樓問津。

一身白色,似她小時候隔窗所見的一鈎霜月。

樓問津似有所覺,忽然轉過頭來,頓了頓,望住她。

她氣管仿佛驟然被濕棉絮塞住,呼吸不暢,連走路也突然不會了。

蘭姨在身後輕輕推她一下,“阿九?”

她這才邁步。

迎着樓問津的目光,這一段路走得難如跋山涉水。

終于到了他跟前,他伸出手,她低頭将手遞過去。手被他輕扣,牽過去挽在他手臂上。

樓問津這時低頭看她,似在同她确認,準備好了沒有。

片刻,他點了點頭,舞廳門口左右兩個一身正裝的門童,一人按住半扇門,同時用力,往裡推去。

樂隊于此刻奏響,悠揚莊重的《婚禮進行曲》。

滿座賓客齊齊望過來,梁稚下意識在此刻露出了今日的一個笑容,也罷,被人說“狼狽為奸”,總是好過叫人看她落魄喪氣的笑話。

就這般面帶微笑,微揚下巴,梁稚挽着樓問津的手臂,踩着一地的白色花瓣,走到了宣誓台前。

梁稚與樓問津都不是信徒,故流程一切從簡,穿牧師服的神父一手拿着《聖經》,面向兩人道:“今日我們聚集于此,是為在上帝面前,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新郎新娘,你們到此表達心願,并保證沒有任何法律、道德、宗教的問題,能夠防礙你們的結合。現在,請你們互相握住右手。”

神父頓一頓,面朝樓問津:“新郎,請你以愛情的名義宣誓,你願意娶你面前的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和你締結婚姻的契約嗎?”

樓問津:“我願意。”

神父:“你是否願意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陪伴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樓問津:“我願意。”

梁稚心裡一顫,為樓問津答起這話來竟無一絲猶豫,好像這真是他的真心話一樣。縱然他不信仰上帝,可公然撒起謊來,就沒有絲毫負疚嗎?

神父轉向梁稚:“新娘,請你以愛情的名義宣誓,你願意嫁給你面前的這位先生做你的丈夫,和你締結婚姻的契約嗎?”

兩人右手相握,梁稚藏在手套裡的手已經起了汗,樓問津一定察覺到了,隔着鏡片的目光注視着她,隐隐有幾分審視。

梁稚嗓子發啞,“……我願意。”

牧師:“你是否願意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陪伴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梁稚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

隻是片刻的猶豫沉默,已能聽見底下隐約的交頭接耳。

梁稚垂眼:“……我願意。”

神父:“我奉上帝的旨意宣布,二人結為夫妻。現在請你們交換信物。”

早有人捧着裝着戒指的盤子站在一旁,梁稚方才無暇分心,以為按照計劃是寶星,誰知定睛一看,竟是他妹妹莉蓮。

莉蓮上前一步,看了樓問津一眼,又立即垂下目光。

樓問津伸手,将兩枚戒指拿了起來,其中一枚遞與梁稚。

白色的緞面手套有些滑,梁稚第一下差點沒拿住,樓問津望着她,目光似有些意味深長。

他先将她的手拿過來,隔着手套,将鉑金指環套上無名指,輕推到底。

梁稚捏着那枚戒指,給樓問津戴上時,手指在微微顫抖。樓問津自然是看見了,另隻手将她手腕輕輕一托,仿佛是叫她穩一點,真讓戒指掉到地上去,場面會鬧得不好看。

好歹戒指交換完畢,還沒叫梁稚有機會松口氣,神父笑眯眯地說道:“現在,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神父話音落下,樓問津便向前一步,手掌輕按在梁稚腰後,頓一頓,垂眸看住她。

梁稚身體一僵,呼吸也跟着一滞,頭頂燈光暗了些許,是樓問津低下頭來。

他微熱的呼吸已拂在鼻梁上,霧氣似的缥缈,她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過速得幾近窒息。

那呼吸再往下,停頓片刻,最後,輕歇在了她嘴唇上方,僅餘半寸的位置,卻沒有真正貼上去。他适時地攬着她将身體一偏,擋住了旁人的視線。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吻上無疑了。

一時掌聲如潮。

這一“吻”隻持續了極短的時間,樓問津便倏然地退遠了,緊跟着将梁稚往自己跟前一按,将她摟入懷中。

梁稚仿佛自萬丈高空墜落,跌入他的懷裡卻也不算落地,仍在不住下陷,長久地失重,一顆心髒像浸在酸水裡,泡得發脹。

司儀适時宣布儀式結束,請諸位移步餐廳就餐。

攝影師請兩位新人留步,要在禮堂裡拍上幾張照片。

樓問津看一看梁稚,梁小姐臉色煞白,他便說:“不必了。”

他牽着梁稚,從側門離場。

将要走到樓梯那兒,梁稚才反應過來,手還被樓問津牽在手裡,她輕輕一掙,一下便掙脫了。

“我回房間換衣服。”

“嗯。”

梁稚拿捧花的那隻手搭着扶手,拐個彎上了樓梯,另隻手搴住了婚紗裙擺,腳步飛快。

蘭姨跟了上去:“阿九你慢點,小心踩到裙擺摔跤!”

樓下便是個起居休息的地方,一台三角鋼琴上方的牆壁上,挂滿了舊照片。

樓問津走到窗邊去,側身靠住窗台,低下頭,一時便不再動作了。

好一會兒,直到聽見走廊裡寶星攔住了侍應生,拿蹩腳英文問有沒有見過新郎,他才從窗邊走了過去。

樓上套間,梁稚婚紗和頭紗都脫了下來,換上一條便于活動的淺金色禮服裙。

化妝師将她臉擡起來,往她唇上補塗口紅。她斜眼往鏡子裡瞥,看見自己仰起面頰的姿勢,口紅挨上她嘴唇的時候,她像是被燙了一下,趕緊地從鏡中移開了視線。

她從來心想事成,所以也甚少體會,故不能第一時間領會。

原來那種心髒酸脹不止的感覺叫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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