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想挫敗地放下筆。
拜紀岑保佑她的期中考試,最多也就求個心理安慰,自己學的不行,拜玉皇大帝都沒用。
拜紀岑沒用,要不直接問紀岑?
齊妙想瞄了眼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
太晚了,紀岑這時候估計都已經睡覺了,而且他加她隻是為了讓她幫忙帶早餐,又沒有義務教她寫數學題。
班裡幾個數學成績不錯的同學,齊妙想都不怎麼認識,更别說加Q|Q,她的聯系人列表裡,除了一個剛加上的紀岑,一中的同學就隻有盧文佳她們幾個人。
28班貌似是有班級群的,齊妙想在學校有聽班裡其他人提起過,但她從轉學過來到現在,都沒有人叫她加群。
好幾次她想問盧文佳,話到嘴邊了,又給咽了回去。
齊妙想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反而非常被動,明明問一句就行了,卻偏要把話憋在心裡讓自己難受。
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讨厭自己這種别扭不幹脆的性格。
所以她天然就對盧文佳這樣外向活潑、有什麼就說什麼的女孩子有好感,也崇拜和敬佩紀岑這樣光芒萬丈、做什麼都從容自信的男生。
她并不指望自己能成為他們這樣的人,她能做的,就是盡力地不要去打擾和麻煩任何人。
不想打擾到紀岑,齊妙想收起作業,還是決定明天去學校直接問董老師。
洗漱完後準備睡覺,又收到了媽媽齊思發來的消息。
媽媽說給她買的巧克力到了,放在樓下的快遞櫃裡,讓她明天早上去學校前記得拿。
媽媽:【買了好幾盒,絕對夠你送了】
等不到明天早上,齊妙想當即下樓,将快遞拿了回來。
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盒,齊妙想數了下個數,已經夠給班裡的每一個女生都分一個了。
多出來的,就給盧文佳她們三個。
齊妙想期待地将巧克力放進書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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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隻需要上半天的課就放假了,因此天氣都格外好些。
齊妙想背的依舊是那個大旅行包,裡面裝着給班裡女生們帶的早餐和巧克力。
還有給紀岑帶的。
他和前幾天一樣,這會兒别着值日生袖章,在校門口站崗。
今天教導主任沒在,校門口就紀岑和狐狸眼男生,齊妙想放松不少,經過紀岑時,她糾結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這樣顯得禮貌一些。
可是跟他打招呼,會不會又有些太刻意主動了。
還在糾結,紀岑已經看到了她,微微挑眉,沖她點頭,唇角也極輕地勾了下。
算是一個無聲的招呼。
一個無聲的“早上好”。
齊妙想趕忙也點了點頭,然後向後指了指自己的書包,張嘴,用唇語對他說。
——“我給你帶早餐啦。”
紀岑依舊笑着。
——“好的。”
齊妙想抿起唇,抓緊書包帶子,掠過他,步伐輕松地走進校門。
一個跟平時沒有兩樣的早晨,她卻有點小開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學校,她又多了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并且這個同學,還是他們年級第一的大學霸。
齊妙想懷着這種開心的心情走進教室,将早餐一個個分給其他人。
分完後,同桌的盧文佳瞥到她書包裡還剩下兩個煎餅。
“咦,你怎麼多買了兩個?”
“給其他班的人帶的。”齊妙想說。
盧文佳張大嘴:“每天光給我們班的帶的早餐都這麼多了,你居然還能把業務拓展到其他班?”
齊妙想咧嘴一笑。
“你也太牛了,昨天隔壁27班有個人就帶了兩碗米粉進來都被抓了,你帶這麼多都沒被抓到過,你怎麼辦到的?”
“額,可能因為帶米粉比較顯眼,所以容易被抓吧。”
總不能說是因為她賄賂了值日生。
本來偷偷帶早餐進校門已經是違反校紀,再加上一個賄賂學生幹部,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通報批評?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總之還是先保密吧。
早讀課開始,齊妙想說要上廁所,拿着兩份煎餅出去了。
台上帶早讀的英語課代表沒攔着,也沒問她去幹嘛,都是同學,反正老師這時候也不在,能放一馬就放一馬了。
走到教室門口,齊妙想回過頭,看了眼顧旸。
顧旸無聲歎氣,一分鐘後,也走出了教室。
他這人最讨厭麻煩,可偏偏這些人又最喜歡給他找麻煩。
可人在屋檐下,紀岑現在手上有他把柄,再不爽也隻能認命。
齊妙想在樓梯轉角那兒等他。
見他過來,她把煎餅遞給他。
沉甸甸的兩份煎餅,顧旸愣了下,問:“你買了兩份?”
“嗯,一份是給紀岑的,另外一份是給另一個男生的。”齊妙想不知道男生的名字,于是描述,“就是跟紀岑一起的,單眼皮,眼睛比較長,笑起來有點像……狐狸的那個男生。”
顧旸接話:“他叫柏澤文。”
“哦哦,這一份是給柏澤文的。”
顧旸沒說話。
齊妙想小聲問:“怎麼了嗎?”
“沒怎麼。”顧旸面無表情。
他隻是為自己的那一秒鐘的自作多情而感到無語。
無語之餘,他又莫名覺得有些不爽。
“柏澤文也讓你幫他帶早餐了?”
齊妙想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他每天早上跟紀岑一起值日,應該也沒時間吃早餐,所以就一起幫他帶了。”
紀岑有早餐也就算了,這頭大尾巴狼心眼子多套路也多,而且就是沖着齊妙想這隻傻兔子來的,憑什麼柏澤文那死狗也有?
這死狗每天除了嘴欠,還幹了什麼?需要她體貼?
顧旸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
平時就算看着再高冷、再早熟,終歸也就是個十六歲的男高中生。
男生大方的時候很大方,可一旦小氣起來,比誰都計較,顧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計較起來了,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壓着聲線問了句:“齊妙想,你當我是免費苦力嗎?”
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走讀生,完全可以自己買煎餅吃。
齊妙想茫然地啊了一聲,不太明白為什麼顧旸忽然就不高興了。
顧旸懶得再跟她說,拿着煎餅轉頭就走。
偏偏齊妙想這個傻的還在他後面囑咐:“顧旸,加了兩個荷包蛋的那份是紀岑的,另一個沒加的是柏澤文的,你别給錯了啊。”
顧旸冷笑。
給紀岑那個大尾巴狼的煎餅加兩個荷包蛋,給柏澤文那個死狗的不加蛋,而他顧旸,就是個免費苦力,連個煎餅都沒有。
真會端水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