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了,下一次我一定,挺身擋在王爺身前。”
閻雲舟看着他那大義凜然的樣子,就知道這話沒有可信度,等着他擋在自己身前?他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剛才是他從未感覺到甯咎的身上有殺氣,否則就剛才那一跳,他現在的腦袋就可以在地上當球踢了。
那黑衣人緩緩上前,甯咎這才看出這人身上的黑衣不是什麼夜行衣,而是很華貴的布料,隻是顔色是黑色,那人看着床上的兩人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揶揄:
“王爺男寵?”
閻雲舟揮退了楊生,掃了一眼甯咎:
“這是本王正室王妃。”
蘇北呈雙眼震驚,瞳孔地震,這是要克死他那侯府二公子?
甯咎轉頭很有禮貌地和他見禮:
“見笑了。”
蘇北呈也拱手:
“失敬失敬。”實在是太失敬了...
閻雲舟扯下了被子,撐着坐在床邊,甯咎非常有眼力見且狗腿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這畫面别說,還挺和諧,蘇北呈忽然覺得自己此刻不應該在屋裡,剛要溜就聽床上的人警告出聲:
“再這麼闖進來我就給你扔到蘇太尉門口,這是大理寺少卿,蘇北呈。”
前一句是警告蘇北呈,後半句是介紹給甯咎,甯咎和蘇北呈面面相觑,皆是有些震驚。
甯咎:他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他把我當自己人了?熱淚盈眶,小命保住一半。
蘇北呈:他把他王妃介紹給我了?他們有事兒...
兩人再次見禮,蘇北呈這麼晚跑過來肯定是有事兒,甯咎十分有正室風度的開口:
“王爺忙着吧,我就先下去了。”
閻雲舟倒是也沒有留。
甯咎快步出門,看完了閻雲舟身上的傷,他腦子裡的事兒太多,現在必須要一一落實了,進了屋就立刻吩咐:
“桃月,那紙筆來。”
甯咎剛拿起筆驟然反應過來,這是毛筆,算了,毛筆就毛筆吧,紙上的字不說歪歪扭扭,但是實在是不能算是好看,勉強可以看出是什麼字的樣子。
閻雲舟身上的傷不能再拖了,甯咎需要羅列出手術需要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湊齊。
首先就是手術器具,鐵的肯定是不行的,現代的钛合金手術刀他更是連做夢都不敢想,所以他必須要找替代品。
鋁合金是有可能實現的,但是恐怕耗時費力,最優的選擇是鋼,因為他之前看見了暗玄手中的一把匕首,精緻鋒利,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鋼刀。
隻不過麻煩的是鋼的冶煉技術在這個時代肯定是尋常人碰不到的機密,想要打造一整套鋼的手術器具,恐怕他要去求閻雲舟。
手術器具之後就是消毒的東西,酒精是必須要用到的,今天嘗的那兩種酒應該有40°,想要得到這種度數的酒應該是用到了蒸餾的技術。
他需要現場去看看,如果有現成的設備那是最好的了,但是即便是用到蒸餾的技術,乙醇和水共沸,最後也隻能得到95%左右的酒精混合物。
術中需要的75%的酒精也需要純酒精,所以将共沸物提純他還需要用到一種東西,就是氧化鈣,也就是生石灰,這個東西應該好找。
甯咎趴在桌子上,用着不熟練的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費力的想着那些個方程式,還畫出了蒸餾設計圖。
他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那就是酒坊沒有用到蒸餾或者說那的蒸餾設備他用不了,所以最後他還需要讓人打造一套簡易的蒸餾設備。
他觀察了,閻雲舟的房裡擺着一套精緻的琉璃盞,說明這時代有琉璃就有可能有玻璃,雖然應該很珍貴,所以實在不行,他還是隻能再去走閻雲舟的路子。
而這些其實都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閻雲舟現在的身體必須要用到抗生素,否則什麼手術都是白搭,最後閻雲舟還是會因為感染而一命嗚呼,他嗚呼了他恐怕也沒有什麼好日子了。
甯咎越想越煩,‘啪’的一聲把手裡的筆一扔,頭痛地靠在了椅子上,雙手抱住了頭,抗生素啊抗生素,想他在現代大筆一揮開什麼抗生素沒有?
現在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一毫升抗生素逼死大外主任,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