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的來客包括萊茵河岸的許多諸侯和他們的親眷,他們都是為了反對亨利六世不得人心的暴/政而來,他們似乎将與英格蘭國王交好作為向亨利六世施壓的途徑,這樣的選擇無可厚非,畢竟身為諾曼底公爵的理查一世的領土确實關系到萊茵河諸邦國的貿易,前提是他不是一個囚徒。
“您好像很喜歡德意志。”當理查一世同一個交談甚歡的老婦人依依惜别,并給了她的手一個優雅的吻後,他聽到了博韋主教的聲音,作為腓力二世的堂兄弟,他和腓力二世面容也有相似之處,在他随腓力二世前往耶路撒冷的途中,他也曾為腓力二世同理查一世頻起沖突,他們有私怨,“既然您如此喜歡這裡,何不一直留在這裡,将英格蘭,諾曼底和阿基坦交給您的弟弟或女兒?哦,您母親似乎想要将您的女兒許配給我的國王,她終于意識到她昔日對路易國王和亨利國王犯下的罪行,想要彌補一二。”
“那是我母親的想法,我不能幹涉她,不過如果腓力想要他的兒子和瑪蒂爾達結婚,他得先考慮一下皇帝陛下的意見。”理查一世說,他端起了一杯酒,博韋主教有些訝異他竟然在他出言諷刺他最敬愛的母親後也沒有動怒,囚徒生活真的改變了他嗎,“他也很想讓他的兒子娶我的女兒。”
“然後他會将你一直扣留在德意志,确保他的兒子可以通過這樁婚姻得到你的王國,這是你的心願嗎,成為德意志皇帝的附庸之一,你已經開始和你未來的同僚搞好關系了。”
“所以這難道不是腓力的心願,不管有沒有瑪蒂爾達,他都希望我能在德意志待到天荒地老。”理查一世說,他的臉色顯而易見地蒙上陰霾,“他畏懼我,在阿克他不顧誓言狼狽逃走,在巴黎他也沒有停止對我的污蔑和中傷,他不是戰士,因此隻能依靠陰謀和狡辯來挑撥我和我的盟友,像他曾經對我父親做的一樣。”
“所以你後悔反抗你父親了嗎?”博韋主教發出一聲暢快的冷笑,他終于找到理查一世的破綻和死穴了,“在亨利二世的事情上,你沒有任何立場譴責我的國王,他隻是希望能夠教訓一下自己叛逆的封臣,你卻将尖刀刺入你父親的心髒,聽說你被奧地利公爵截獲的日子正好是你起兵反抗父親的那一天,這是上帝對你的懲罰!”
理查一世不語,而博韋主教覺得他是時候完成另一個任務了:“國王托我告訴您一句話,或許您能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他說,他微微抵近理查一世,這一刻,腓力二世的影子似乎也浮現在他面前,“他說,别以為你的女兒理所當然應該繼承你的國家。”
有那麼一瞬間,博韋主教覺得他真的刺痛了理查一世,他沒有握穩酒杯,因此酒水灑了一些出來,但他很快又重新恢複了鎮定。“那麼,也告訴他一個消息。”理查一世說,他低頭看向博韋主教,那個跋扈可惡的國王形象這一刻又如影子般附身在他身上,“剛剛與我依依惜别的那位夫人是萊茵蘭伯爵夫人,她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讓她的女兒,萊茵蘭的女繼承人同我姐夫的兒子海因裡希成婚,這标志着霍亨斯陶芬家族和韋爾夫家族的和解,皇帝陛下對此也喜聞樂見,他不必面臨兩場叛亂。”看着博韋主教的臉色,他終于露出暢快的微笑,他對他的敵人一向如此刻薄殘忍,這才是他熟悉的理查一世,“既然如此,他和法蘭克的盟約就沒有必要了,那個時候,猜猜在我們的夾擊之下,腓力會是什麼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