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和他在一起,她現在情緒比較激動,或許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見她......”
“我必須過去。”康斯坦絲皇後深吸口氣,臉上籠上似有若無的憂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必須去看她,不論是作為女王,還是作為姑母。”
萊切伯爵是坦克雷德一世在成為國王前的頭銜,亨利六世登基後,她勸他将這個頭銜還給了坦克雷德一世的次子威廉以示懷柔,但随着這個男孩可疑的死亡,她先前的努力會被證明徒勞,她隻希望真相不要是她所恐懼的那樣。
她來到萊切伯爵的住處,他的母親西比拉王後面容呆滞地抱着兒子的遺體,而他的姐妹們都圍繞着他們身邊哭泣,看到康斯坦絲皇後,西比拉王後死寂的臉孔忽然開始扭曲,她想要上前卻被死死按住,因此隻能歇斯底裡道:“是你!”她尖叫,淚水将她的頭發黏在一起,“你殺了威廉,你下了毒!因為我幫助我的丈夫對抗你,因為我曾勸他殺了你,你就要殺了我的兒子嗎?”
“不是我......”康斯坦絲皇後試圖辯解道,而西比拉王後猛然搖頭,聲淚俱下道,“他在吃完糕餅後就開始發吐,你和你丈夫的侍從拒絕醫生診治他,你還想要辯解什麼?康斯坦絲,你也有兒子,你怎能如此殘忍?你的兒子以後也會像威廉一樣死于非命!”
康斯坦絲皇後霎時臉色慘白,而亨利六世的侍從也終于有了理由以粗暴手段将西比拉王後拉開,并制止她再度開口,注視着萊切伯爵的屍體,康斯坦絲皇後深吸口氣,她背對着衆人:“馬克瓦德呢,讓他來見我。”
當馬克瓦德前來拜見康斯坦絲皇後時,後者已經換上了皇後的禮服,黃金和寶石将她的面容襯托得更加威嚴,如女神般令人不敢逼視。“你負責萊切伯爵一家的守衛。”康斯坦絲皇後說,“但你沒有讓醫生為他診治。”
“這是我的疏忽。”馬克瓦德道,不論康斯坦絲皇後是否試圖以外表的華貴對他造成心理上的優勢,他都不打算真正地服從她,他的主人本來也不是她,“但陛下,孩子夭折是很正常的事,很快這件事就會被淡忘的。”
“但謀殺一個孩子不會!”康斯坦絲皇後提高了聲量,“一定要我大張旗鼓地調查這件事,讓整個歐洲都知道萊切伯爵死因可疑,你才會承認你謀殺了他嗎?”
“我想您最好不要将謀殺這樣的詞彙挂在嘴邊,我的名聲無足輕重,但您和陛下的名聲很珍貴。”
“你的名聲已經夠糟了!”康斯坦絲皇後忍無可忍道,“你知道我不敢去調查萊切伯爵的死因,所以才無所忌憚,可你别忘了,處死一個人的罪名不是隻有謀殺一種,上帝全知全能,犯下罪行的人必須得到懲戒,你死後必然堕入地獄!”
“或許您不應該如此詛咒我,如果您真的認為我是真兇的話。”
“怎麼,你覺得我有必要對你格外容情嗎?”康斯坦絲皇後冷笑道。
“因為這是陛下的命令,他在離開西西裡前就如此下令。”馬克瓦德終于道,他看着康斯坦絲皇後,有一瞬間,他對這個一直同他作對的女人甚至有些憐憫,“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我隻是作為陛下的仆人執行了他的命令,如果您想要為您的侄孫讨回公道,或許您直接找陛下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