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們會在地獄相見。”理查一世漠然道,而腓力二世發出一世嗤笑,“下地獄的隻有你。”他說,他将目光轉向吉奧瓦尼,“刺殺耶路撒冷國王、與異教徒締約的撒拉森同情者正攻讦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國王,作為上帝在人間的代表,您不應該表示幾句嗎?”
“若你們還在意聖城的安危,便應該立刻停止你們的紛争和對德意志的興趣,率領十字軍以結束異教徒對聖城的亵渎。”吉奧瓦尼謹慎道,而聽到他的話,冷笑的人換成了理查一世,“我不覺教廷真的在乎聖城。”他俯視着吉奧瓦尼,即便他本意并不是想要藐視教廷使者,因他的高大身形和威嚴氣質,他天然便可以對人施加居高臨下的威懾,“否則在我竭盡全力與異教徒作戰,而我們面前這個狡詐的騙子卻煽動我的兄弟背叛我時,為何教廷對此一言不發,不作出任何有效的反制呢?将來的某一天,我或許會再次率領十字軍,但在此之前我必須讓十字軍的叛徒再也不能亵渎光輝的旗幟。”
讓十字軍的叛徒再也不能亵渎光輝的旗幟,這意味着什麼,他難道想要将腓力二世推下王位嗎?還沒有等吉奧瓦尼明白理查一世言語中隐藏的威脅,他已經再度開口道:“當然,如果聖座急于看到我們的紛争平息,也許我們可以各派五名騎士進行決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場曠日綿延的戰争,當然,我們必須參與其中,國王的性命隻能由國王奪取。”
“像你奪取你父親的性命嗎?他是如此憎恨你,他連屍體都不願讓你靠近。”腓力二世冷笑道,以他們都心知肚明的理查一世最無法回避和釋懷的罪行堵住他接下來預備的諷刺,他當然不可能答應這個決議,不止是因為錯綜複雜的利益關系,一旦沒有忠誠誓言的約束,他毫無疑問會被理查一世親手殺死,他不能死,一切的複仇和野心都需要以他活着為前提。
“好了,理查,不要玩弄你那些把戲,對于解決問題,我比你有誠意,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腓力二世說,看到吉奧瓦尼的眼神,他知道這位有望成為教皇的樞機主教已經有了興趣,他勾起嘴角,此時他的笑容終于有些真誠的意味了,“既然亨利六世已經去世,他的繼承人也不再是他的兒子,那他定下的婚約或可重新商議,相信施瓦本公爵和康斯坦絲皇後都不會有意見------我有一個兒子,你有一個女兒,他們可以結婚,現在我們所争奪和具有争議的地區将作為女方的嫁妝在未來由他們共同統治,你意下如何呢?”
這或許真是一個好安排,他們的争鬥因聯姻而起,即便不能用另一場聯姻徹底平息,至少也可以緩解大半。吉奧瓦尼将目光投向理查一世,觀察他的反應,而後者此時面色深沉,良久之後,他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用一種吟詩般的語調道:“已故的亨利六世陛下,他的權勢地位是如此煊赫,行事作風又是如此高尚,他曾令他大半個帝國的封臣都對我下跪,以示我們的深厚友誼,在我心中,他一直如我的至親手足一般。”
“我心甘情願立下婚誓,我不會背棄對他的誓言。”他重新昂起頭,再度俯視着眼前臉色鐵青的腓力二世,“背棄誓言是卑劣者的行為,而這不過是你衆多罪行中無足輕重的一樁,以天主之腿發誓,即便我早已是墳墓中無法呼吸的屍骨,我也絕不讓你或你的兒子得到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