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跖疑惑,納悶剛才兄長彎着身子撿了個什麼東西。
“昨日柳先生給我說你上課不認真聽,書也沒有背好,身為謝家人,可以不聰明,但絕不可以不認真,今晚你去我書房,我親自檢查背誦。”
謝允說罷離去,隻留謝跖灰心喪氣,可也隻能畢恭畢敬的向着兄長離去的方向行禮,至于剛才兄長撿了什麼,他早就不想關心,他愛撿什麼撿什麼,關他屁事。
他就不該多說話,謝跖隻好灰溜溜的回自己院裡,趕緊惡補,他不怕柳先生,但卻極怕這位嚴謹的嫡兄,嫡兄考問學問可比柳先生嚴格多了,還會拓展,每每答不上來,手闆子打的比柳先生還疼。
明明也就比他大三歲,對待他像對待自己兒子,謝跖不忿的想。
蘇卿玉、蘇袅袅來林夫人這兒時,管靈已經在了。
蘇卿玉一見到她就來氣,她在蘇家是獨霸王的存在,沒人敢惹她,可管靈不是蘇家人,她隻能克制的忍耐。
管靈嘴巴巧,見她們一進來,便讓丫鬟再拿兩個杯子來,熟絡的像是這裡的主人。
“姨媽,原來隻有我跟大哥哥來跟您請安,現在兩位表姑娘也要天天來,姨媽可睡不得懶覺了。”
“貧嘴丫頭。”林夫人笑罵管靈一句,讓蘇家兩位姑娘坐下。
“若日後大哥哥娶了妻,您的兒媳婦也要來,姨媽就更忙的寅時就要起來梳妝。”
林夫人聽得露出欣慰笑容,若她兒真娶了妻,她日日寅時梳妝也願意。
“你們無需天天來我這裡請安,我沒那麼多規矩,你們半個月來一次就好,隻自己好好玩才是。”林氏可不是要她們來讨好她的,但包括管靈在内,這三個姑娘每日都按時請安。
姑娘家到底矜持,她隻能主動創造相處機會了。
林氏提道:“再不久就是花神節,現下人多,我們府上也辦個賞花宴,到時候讓允兒也來捧捧場,你們覺得如何?”
三人自是沒有意見,蘇卿玉與管靈兩人的心思早就飛出花下堂,想着要在花神節送世子什麼禮物。
離開花下堂時,蘇卿玉滿懷心事,也沒心思搭理蘇袅袅。
蘇袅袅走得慢,路過之前那片樹林時,她站停,吩咐翠汀:“你幫我瞧瞧那棵樹後可有我的手絹?我的手絹不知掉哪了。”
翠汀聞言進去細細查探,一會出來道:“我仔細找了,周邊也看了,沒見到小姐的手絹。”
蘇袅袅“唔”了一聲,“可能我今日就是忘帶了吧。”
翠汀不疑有他。
蘇袅袅唇角微微揚起。
她早上在離開樹林時回頭瞥了一眼,看到一抹墨綠影子,正是謝允。
他果然看到了。
他若沒别的心思,萬不會專門等他們走了,又折返回來去看,還撿走了她的手絹。
他有意自己,蘇袅袅得出結論。
饒是溫潤如玉,不食人間煙火神仙似的郎君,也逃不過紅塵俗物。
她自知自己稍有幾分姿色,她也善于用這副皮囊博取男人的同情,幫自己做事。
她娘在她十二歲那年就說過:男人總是既想要勾魂攝魄的,又要幹淨的跟一朵蓮花似的美人,我們袅袅偏偏二者兼得,日後若嫁的人家裡裡護得住你還行,若護不住……
娘的話沒有後半句,當時她不理解,現在大抵能明白,就像她若真的嫁給了陳員外,她大概會被他玩弄緻死,即便是有幸逃脫,也不過幾番淪為男人手裡的玩物。
謝允就是一個足夠好的選擇。
謝允君子性情、豪門清貴,她能做妾也自有一方天地。
本以為謝允這個高枝難攀的很,沒想到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