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姐姐不必麻煩，一直沒來拜訪姐姐，隻因袅袅身份低微，怕姐姐嫌棄。”蘇袅袅低垂着頭，一如往常的謙卑。

她這副模樣更是取悅了管靈，上位者願意施舍下面的人，是因為可以獲得對方像對神一樣的崇拜。

“這是什麼話，都是姨媽請來的，咱們也都算是親戚，姐妹相稱，我最看不慣某些人仗勢欺人。”管靈意有所指，也有意将她納入自己的陣營。

蘇袅袅心知管靈喜歡這樣，繼續以這樣的低姿态誇贊她，見管靈的嘴角越揚越高。

一個人越缺什麼，往往越表現什麼。蘇袅袅看清管靈一肚子草包，并沒有真才實學。蘇袅袅目光崇拜的看着她：“靈姐姐，我能看看你的書畫嗎？”

“你？”

管靈一個“你”字暴露了她的心性，她也知不妥，趕忙調整：“你不是說你不懂這些麼，看了又如何。”

蘇袅袅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纏緊了些，模樣更加拘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對不起靈姐姐，是我聽的太入迷了，覺得靈姐姐拔萃出類，忍不住想窺探靈姐姐墨寶，可我又不識字也不會賞畫，侮辱了靈姐姐的畫作。”

管靈一時騎虎難下，剛才被她誇的飄飄然，這會若不同意，又顯得自己小氣，若同意，書房裡還放着她準備送給表兄的畫……

“靈姐姐，是我不對，你别生氣，我不看就是了。”蘇袅袅泫然欲泣，抹淚的指縫裡看着她的表情。

讓她看又何妨，她能看出個什麼。

“哪裡的話，看看畫而已，你且跟我過來。”

蘇袅袅跟着她跨入隔壁的房間，是一間隔出來的書房，翠汀想跟着蘇袅袅一起進去，被管靈的丫鬟攔住，蘇袅袅對她輕微搖了搖頭。

管靈的書房确實挂滿了不少畫，不過沒有一張是她自己畫的。

袁曉興的仿作，山濤道人的次品，連畫家名字都寫錯的粗制濫造，蘇袅袅看着這些品相不佳的畫作，滿口贊不絕口，“這些都是靈姐姐畫的，好生厲害，若靈姐姐是個男兒，說不定早就中舉。”

管靈見她果真連字也不認得，放松警惕，借機詢問：“我聽說卿玉姐姐最近在買畫，你可知是誰畫的，這裡可有相仿的？”

蘇袅袅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面露愧色：“長姐最近一直要什麼孫啊友啊的畫，好像很難買，靈姐姐學富五車，知道這個畫家嗎？”

“大概是孫敞友吧，他是個很有名的畫家，一畫難求，我是沒有這等稀罕物了。”

管靈得知蘇卿玉真在找自己随口杜撰的畫家的作品，再看看眼前懵懂無知的蘇袅袅，管靈心中更加得意，這蘇家來的倆姐妹，被她輕易玩弄于股掌之間。

“走吧，我們出去喝茶。”管靈瞥了眼案幾，随後帶她出去。

蘇袅袅察覺到她的眼神，在出來時，狀似無意的瞟了眼案幾上的一張寫滿字的紙，跨出這個房間。

蘇袅袅一目十行，記下了那張紙裡的内容。那是管母給管靈的信，信上說松黎山人的畫扇已經讓人送來了。

這估計就是管靈要在花神節送給謝允的禮物。

原來謝允喜歡松黎山人這位大儒啊，隻是松黎山人早就避世，誓言再不畫畫，管靈家裡送來的畫扇，大概率也是假的。

回到他們的院落，蘇袅袅如實告訴了蘇卿玉所見所得。

蘇卿玉撫掌叫好，立馬吩咐丫鬟去找松黎山人的作品，不管多高的價錢也都買下來。

蘇袅袅此舉表現的非常有誠意，蘇卿玉忙于準備花神節的衣妝，也不怎麼管她。

蘇袅袅也可以随意出入鹿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