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喜歡這樣的嗎?”她偏頭看向照棋,語氣中的嫌棄幾乎掩飾不住。
照棋咬着牙:“我愛他。”
林笑初:……
得,沒救了。
殿内氣氛卻因這一句話而有些冷,鄧邵為推開照棋:“你——”
“長公主,陛下宣您觐見。”門外傳來尖細一聲,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兩個太監進門,對眼前這混亂的一切視而不見,年長的那位看向林笑初:“請吧。”
林笑初:???
林笑初:!!!
林笑初:W( ̄_ ̄)W
是新型軍校模拟測試?還是像她正研究的論文課題一樣穿了?
但軍校生對王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她挺直背脊,神色認真而慎重:“是。”
林笑初簡單整理了下,臨出門時,瞧見那兩位還在那站樁,本着人道主義精神,走了過去。
她拍拍照棋的肩膀:“人家是好……嗯……是個男孩子,别耽誤他後半輩子。”
人工子宮面世前,聯邦法對女子的生育選擇權極其重視和保護,規定新生兒(含胚胎)生理上的父親具有養育義務,除養育費外,還要為女方提供贍養費,拒絕和逃逸将面臨短則5年長則30年的淘沙刑期。
“記得戴套。”林笑初送上深深的祝福。
兩人表情瞬間變了,看着她很是激動,要說什麼的樣子。
看來,他們很感動呢。
“不用道謝。”
林笑初滿意一笑,邁出門去,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心情真好。
*
一路上,太監劉長為林笑初細細地交代着要用的禮儀,但對林笑初其他的提問,他隻是笑笑不回答,又将話題轉回來。
林笑初邊聽邊觀察着周圍。
他們走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中,看不到盡頭,邊牆高|聳而灰暗,萦繞着腐敗的氣息。
她偷偷戳了戳牆,是硬的。
腳下繡鞋單薄,殘破的青石磚硌腳,也是硬的。
硬得真實。
肚腹隐有痛意,呼吸也急促,這具身體也弱得真實。
林笑初微微抿唇,步速加快,是最适合訓練的頻率。
雖然是被引路的,但在無聲無息間,帶起了隊伍行進的節奏。
林笑初被帶到了禦書房内。
金碧輝煌中,瓜果清香盈面,劉長不敢擡頭,彎腰行禮:“陛下,長公主到了。”
這就是王嗎?
林笑初上前,微微蹲身,行了個标準的見過禮。——正如劉長路上教過的那般。
“見過皇兄。”
她語氣平淡,但這身體聲音卻柔靜,又因走路些微低啞,透着股可欺的軟,小綿羊一般。
林帝笑容和氣:“你我兄妹之間,無需多禮,多年不見,你已長成大姑娘了,你娘可為你取了名字?”
“林笑初。”
“好名字,”林帝:“笑初,今日召你來,是想要為你指一門婚事。”
“東山之戰後,北狄派出使臣與我大豐朝和談,朕想将你許給羌蕪可汗和親,你可願意?”
林笑初毫不猶豫:“願意的。”
“他雖年邁,但男子八十仍可生養,你若能生個一兒半女,也不會全無依仗,若是不能——嗯……你願意?”林帝眼神微詫。
“嗯,我願意。”
林笑初秉手于身前:“笑初是皇室公主,享天下俸祿,自當為天下臣民解憂。東山戰敗,我朝危急,臣民受辱,笑初恨不能親披甲上陣殺敵,如今大豐有所需,自不會推诿。”
“願以身為飼,解皇兄和大豐之憂,與羌蕪可汗和親。”
“一時之敗不足惜,來日方長,我大豐必勝。笑初就在北狄大營,等我朝将士鐵騎踏來,迎我回家。”
她目光堅定,不卑不亢,身型雖瘦弱,卻如山間松柏,堅韌挺直,聲音雖柔靜,卻字字句句,皆是激昂血性。
軍校生,軍校魂。
破國危難在前,這具身體太弱,來不及做些什麼,若是能以她這一個人,換得國家和平,國民性命,值!
“此身願為山河碎!”
她誦着冷玫瑰軍校的校訓,悲壯、虔誠。
劉長俯身于地,聽得如此豪言壯語,渾身血液沸騰而起。
雖然他是個閹人,可家國天下,故土情深,不免也心潮彭拜,隻恨不得起身殺敵,雪今日兵敗求和之辱,盡早将屈辱和親的長公主救回來!
嗯?
激動着激動着,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東山之戰,大豐不是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