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不會善待榆林幾萬無辜百姓,她無法想象他們過的什麼日子。
大齊和涼國,百年積怨。
百年前涼國還叫鞑靼,兵強馬壯,時常犯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齊與之交戰,吃了敗仗,割城池,嫁公主,顔面掃地。
多年後,昭華公主設計引得鞑靼内亂,與大齊裡應外合,痛擊鞑靼。
後來昭華公主稱帝,以身犯險,意圖剿滅鞑靼,首輔梅景琛為女帝在鞑靼多年受辱一事,設下有傷天和的毒計,在鞑靼王都底下挖通地道,埋了無數炸藥,直接将王都變為廢墟,幾十萬大軍,踏平鞑靼,鞑靼被滅。
部分鞑靼百姓這百年與齊人雜居,通婚生子,安定下來,而一部分往更北的地方遷徙,再無蹤迹,直到二十年前,先皇在位時,驕奢淫逸,重文輕武,叫涼軍有了可乘之機,榆林當時就差點失守,幸好薛重力挽狂瀾,從此便鎮守榆林至今。
江珩安慰,“朝廷不會坐視不管,我們既來了,必定能給他們尋到生路。”
會嗎?鄧隋有些黯然,等到朝廷奪回榆林,那得多久……薛家軍全軍覆沒,朝廷損兵折将,大齊和涼國都需要休養生息,兩年,三年?還是十年,八年?
“公子,給您留了些藥。”蘭濯拿着個白瓷瓶過來,他早就注意到江珩後背的不适。
江珩掃了他一眼,他十分有眼色地将藥瓶遞給鄧隋,恭敬道:“鄧姑娘,屬下還要繼續去分藥,公子胳膊和後背的傷……”
“我來罷。”鄧隋自然地接過,他後背的傷應是他們掉落坑底時為護她受的。
江珩勾了勾唇角。
蘭濯退下後,鄧隋伸手就去剝他衣衫,叫江珩一把按住。
“就在這兒?”他們就在山洞外不遠處,洞外的兵卒一擡眼就能看到他們。
鄧隋皺眉,“都是男人,怕什麼?”
江珩倒是不怕這個,她先前巴巴地在韓骁面前撇清他們的關系,怕韓骁誤會,她卻沒意識到此刻給他熟稔地寬衣上藥,本就不是清白的男女該做的事。
他放開她的手,沒有提醒她。
借着火堆的光,叫鄧隋看清他身上的淤青,除了後背那一塊兒是被石頭硌的,其餘都是叫徐玠打的,特别是腰腹那裡,徐玠那一擊,真不輕。
她心疼地将手覆上去,江珩腹部縮了縮,再次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最難消瘦美人恩,讓她上藥,無疑是考驗他的定力。
他緊了緊她的手腕,笑問:“鄧姑娘,往哪兒摸呢?這地兒也能亂摸?”
鄧隋解釋,“我是給你上藥。”
江珩偏頭,對着她的耳朵将吻不吻的,“這裡不用,放心,沒壞,使得上勁兒。”
鄧隋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沒推動,他腰腹穩得如磐石。
江珩笑了聲,看她面上不再有難過之色,便不再逗她。
鄧隋沉默着給他上藥,臂上的傷口比昨日還要嚴重。
有細微的腳步聲停在不遠處,江珩眸光一閃,突然呼痛出聲。
“弄疼你了?”鄧隋停了動作。
“嗯,有些。”江珩想了想又改口,“很疼,不如你替我吹吹?”
江珩說疼,那定然是疼得狠了,鄧隋動作更輕柔了,灑一點藥粉就吹一下,埋着頭問他:“現在呢?”
江珩溫柔地注視着她,“嗯,還是疼。”
她若即若離的呼吸讓他傷口疼中帶癢,他食指動了動,忍住了。
“那怎麼辦?”鄧隋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許——”江珩厚顔無恥道:“親一親會好一些。”
鄧隋明白過來他又在不正經,嘟囔了句,“你還想着這些……”
臉卻叫江珩捧了起來。
鄧隋唇上一熱,叫他吻住了。
她愣了愣,随即用手推他,這裡都是人,他怎麼能這般肆無忌憚……
江珩一手落在她腰間,不讓她動彈,描摹她的唇瓣,汲取她的甜美。
鄧隋氣惱,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
江珩一頓,微微離開她唇瓣一些,忽又笑了,接着雙手将她的腰肢扣住,往自己懷裡貼,再度覆上去,撬開她的唇,纏住她的舌,強勢地不允許她撤離。
她既擔心韓骁看到,他就偏要當着韓骁的面親她。
鄧隋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這個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