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計劃砸了!”路浣道,“這回要拼命了。”
“你怕嗎?”他問道。
“我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路浣低頭擦着手.槍。
他靠在機身上,猝不及防地親了下她的臉頰。
“想親你就大大方方親。”路浣睨了他一眼,然後捧着他的臉,撞了下他的額頭。
“我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她笑道。
“我知道。”
“咱們幹票大的!說不定還能白嫖一飛機。”
路浣從背包裡翻出一根鐵絲,貓着腰向駕駛艙的艙門方向跑去。
艙門是關閉的,她試着推了一下,沒有開,她才拿出了鐵絲,在鑰匙孔裡攪動起來。
這技術還是當初跟大院外面的那群混混學的。
卡達一聲,她推開了那扇白色的門。
門後就是駕駛艙,駕駛艙上各種按鈕看得人眼花缭亂。
對路浣來說,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她十八歲進了空軍學院,畢業後進入部隊成了一名共和國的飛行員,飛齡長達五年。
戰鬥機,轟炸機,運輸機……
就沒有她沒飛過的。
她坐上主駕駛的位置,然後飛快按下一堆按鈕。
景西則在副駕駛位上輔助她。
一年前,他們花錢在一個小國的飛行培訓基地進行過短暫的培訓。
因此景西對飛機的操作也是不陌生的。
普通民航的運輸機起飛時間有些長。
而她們操作飛機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發現。
楊秘書大吼道,“他們在飛機上,給我攔住他們。”
“讓武裝人員過來,一定要給我攔住。”
飛機在跑道上慢慢向前滑動,還沒有起飛的意思。
機身開始有叮叮咚咚的聲響。
路浣回頭看可一眼,她的視線忽然凝固,整個人如芒刺背,渾身血液都在瘋狂叫嚣着危險。
“警報,警報,有危險正在逼近,威脅宿主生命安全,啟動緊急庇護程序。”
“嘀——系統遭遇來自未來不明波段信源攻擊,緊急庇護程序啟動失敗。”
“嘀嘀嘀……”
系統發出警示也就一瞬的事,路浣根本來不及思考,強大的本能讓她幾乎未曾猶豫,就向景西的座位躍去,将景西帶趴在座位上。
轟得一聲,不再是子.彈如撓癢一般的聲音,路浣所處的位置被炸了一半,玻璃四分五裂,轟然破碎,儀器散發着焦臭的味道。
路浣壓在景西身上,死死抱住了他的身體。
景西感覺到臉上黏糊糊的。
“浣浣,浣浣,你沒事吧!”他強忍着恐懼道。
“景西!”
“我在!我在!”
“我…我有點……疼。”
她氣息微弱,下巴靠着他的額頭,微微下移,溫熱的唇最終停在了他的額頭上。
溫熱的液體流進了他的眼中,疼得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浣浣,浣浣,你别吓我。”
景西艱難地坐了起來,這才看清了她的後背嵌滿了玻璃碎片,白色的上衣已經完全被染成了鮮紅色,背部還有一片灼燒的痕迹。
她的腦袋無力地滑了下去。
“沒事的,不疼了。”景西雙手顫抖地抱緊了她的身體,五指扣握在一起。
飛機一半操作平台被毀,失去了飛行能力,停在了跑道中端。
這輛半廢的飛機也被漸漸被包圍。
“你不該讓我一個人活着的。”他在她耳邊低聲輕訴。
“我很快也會來找你的。”他低頭将她嘴角的血抹去,而後低頭吻了下她逐漸冰涼的唇。
那個少年渾身浴血地看向飛機外的人,這一刻,再無顧及地傾瀉着自己的怒火與絕望。
像是不要命一般,也确實不要命了。
有人倒下,而他自己最終也無力地倒在血泊中。
最終他的世界化作一片血色,一切的聲音都遠去了,他的手卻始終緊緊的與她扣在一起。
‘你說這個世界很大,不隻有黑暗,還有盛開的花。’
‘我信了,’
‘因為你就是盛放在我心間的那朵花兒。’
‘當這朵花兒凋零時,我亦無法忍受在沒有花的世界裡活着。’
‘再見了,我的花兒。’
……
(少年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