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老爺子應聲,宋媽媽趁勢送出禮品:“這些都是一些各地的特産,不算貴重一點心意。”
沈秋韻招呼了人過來,吩咐道:“你們把東西收下,帶着千予千晏四處轉轉吧。”
這正好應了宋千予的想法,她暗暗松一口氣,跟着引路的陳伯離開。
這個宅子占地極大,聽說本就是唐家的宅子世代保留下來的。地面用的水磨方磚鋪成,屋内梁棟皆是用的是名貴材料,烏木,紅木一類。就是全然是一些深色系的木料,顯得有些沉悶。
宋千予走了沒一會兒就沒什麼逛的興緻了,她問了那位引路的陳伯衛生間的位置。
陳伯随意伸手一指,說了一句:“二樓。”
宋千予也就沒有細問,轉身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卻沒想到在這偌大的宅子裡迷了路。
畢竟是在别人家,她不敢随意走動,怕觸碰到不該知道的隐私,便站在原地給自己哥哥發了一條信息求助。
這個宅子的窗戶是仿古的漏窗,碎金的流光透過窗戶灑在宋千予白皙的皮膚上,似清透的白玉一般,窗外的風微微揚起她的長發,露出她精緻的側顔。
“你是誰?”
宋千予循聲看着來人。眼前的男生穿着白色的襯衫解開了領口的扣子,淩亂的發絲襯得他輪廓有幾分鋒利,看見她的時候,他似乎在笑,那笑容甚至帶着幾分不屬于這個宅子的痞味。
她猜,他大概是哥哥說的那位——唐鶴唳。
他這副皮囊,不似這個宅子的儒雅底蘊,倒像是鼎盛的家族衰敗後的貴公子,晃眼一看還殘存着書香的儒雅底子,可也透着頑劣的散漫。
大約是見自己不說話,唐鶴唳往前走了幾步,漫不經心地勾勒着嘴角,重複了一遍:“你是誰?”
宋千予站在原地,想起了哥哥的那句話,一時有些慌神,眼睛不自然地四處看着,尋找着可以逃跑的路線。
耳邊那低沉的聲音卻越發逼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宋千予轉過頭,迎面對上唐鶴唳俊朗的臉龐,那距離她甚至覺得自己一不小心便會跌入他眼眸中濃墨的深淵裡。
“你……你猜。”宋千予聲音極小,還有些結巴。
“我猜,你就是宋伯淵的那個女兒。”唐鶴唳環胸站在一側,漫不經心的眼光中還帶着一絲審視。
宋千予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唐鶴唳倚靠在一側,挑了挑眉:“自然是猜的。”
宋千予往後退了幾步,見對方也沒有追上來的架勢,轉身準備離開。
可沒走幾步,她又轉過來看着唐鶴唳,絲毫不怯地迎上他的眼睛,學着剛才他的語氣說道:“我猜,你就是那個唐鶴唳。”
唐鶴唳大概也沒想到她忽然會這麼說:“你怎麼知道。”
宋千予嘴角帶着得逞的笑意:“和你一樣,猜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恰巧碰到一臉怨氣來尋她的宋千晏。
“宋千予你太誇張了吧!上個廁所都能迷路,你可真行!”
宋千予忍不住回頭,恰巧看見還在原地的唐鶴唳,此時在肆意地笑着。
她紅着臉咬牙:“哥哥,你下次聲音再大一點,不然我怕其他人聽不清!”
回憶截止正如一夜的雨,在蒙蒙亮之際,戛然而止。
醫院的人流依舊從早開始便喧鬧,而自從宋千予昨天接了那個手術的消息後,再次成為整個科室的八卦中心。
“你說,主任為什麼要把這個機會給宋千予啊?明明是陳醫生的病人。”
“那天會上,隻有宋醫生提出了手術方案便給她了呗。”
“這你也信?原先主任那般看不上宋千予,什麼活都不給她幹,就像一個花瓶一樣放在辦公室裡。忽然間,科研項目也交給她,重大手術也帶上她,現在這樣的手術都交給她主刀了。”
“你什麼意思?”
“你最近沒看到新聞裡姓宋的官員調任啊。”
“……”
宋千予,拿着重新整理好的手術方案,遞到主任辦公室。
萬主任看完卻是緊蹙眉眼,将眼鏡摘下:“你這個手術方案,處處都是為病人考慮,這對你自己的操作極為苛刻啊。”
宋千予回答得很是自信:“所以,我一定會盡力。”
萬主任看了看宋千予,擡起一旁的水杯:“那項目呢?那項目你便不上心了?醫學不僅要救人,而且還要救更多的人,要救更多的人那便要不斷地進步!”
宋千予斂眸,如若是尋常的合作方,她一定會迫切更近,可偏偏是唐鶴唳。
她已經被刺痛過了,她怕了。
“怎麼對人家小唐總有意見啊?”萬主任笑着調侃。
宋千予也不想瞞着,當初自己和唐鶴唳的事情萬主任也沒少知道,不然也不會在自己回來了以後把這麼重要的項目交到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