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的高燒來的快去的也快,本以為會反複上升下降的體溫,在下降之後再也沒回升。
守下半夜的熊思曼看着呼吸平穩,體溫正常的安錦,及時地給她掖掖被角。
早上六點,宋徽音就又回到了安錦床邊。
“老闆體溫一直沒回升,睡眠也狀态也不錯。”
熊思曼小聲跟宋徽音交流着安錦的身體情況。
因為睡眠時間短還有些頭疼的宋徽音,聽見安錦退燒之後感覺自己的頭疼都舒緩了不少。
她摸了一下安錦的額頭,确實已經不燙手了,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看來真是着涼引起來的發燒,還好退燒了。”
宋徽音對此感到幸運,緊張了一夜的心也終于放松了一下來。
“你就睡了三小時,再回去睡一會兒吧,老闆這裡應該沒事了。”
熊思曼想着剛才滿眼紅血絲的宋徽音,勸她回去再休息一會兒。
“沒事兒,我熬大夜習慣了,等老闆醒了我才有心情睡覺。”
宋徽音小心翼翼給安錦往上拽了拽被子之後,拒絕了熊思曼的提議,并坐在了一旁。
安錦的卧室裡亮着昏暗的助眠燈,昏黃的燈光下坐着兩個人,守着熟睡的安錦。
“我好像懂老闆為什麼這麼幫你了,你還挺有良心的。”
兩個人一起守着,總有些說話的欲望,熊思曼率先開了口。
“是嘛,我父母都說我是白眼狼。”
宋徽音對于熊思曼的評價笑了笑,低頭輕撚着自己的手指。
“你喜歡老闆嗎?”
熊思曼問了宋徽音一個尖銳的問題,宋徽音卻笑了。
“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如果你遇到一個保護你,尊重你,認可你,心疼你,誇獎你還對你沒有任何額外的訴求的人,你會不心動嗎?”
宋徽音看着熊思曼的眼睛,眼神裡堅定地火焰像是能把人灼燒。
眼神堅毅的熊思曼也被這種眼神燒了一下,竟閃躲了幾分。
“不過我知道老闆是異性戀,我也不會踏出不該踏的那一步,友情遠比愛情更長久。”
宋徽音看着被自己灼到的熊思曼,輕聲笑了。
“你人還挺好的。我還以為你會愛而不得從而黑化呢”
熊思曼想了許久之後,給了這麼一句話。
本來還有些emo的宋徽音被熊思曼的一句吐槽逗樂了。
屋内的氛圍變得輕松起來,熊思曼也不像她以為的那麼死闆沒有感情。
“哎,你知道我昨晚在想什麼嗎?”
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後,宋徽音開啟了新的一輪對話。
“想什麼?”
“我在想我是不是個災星,我弟弟因為我出了車禍,因為我談了個女朋友,我們家分崩離析,我們家鬧事,給安錦惹了那麼大的麻煩,她的精神壓力最少有一部分是來源于我。我好像一個沼澤,誰靠近我都會被抓進深淵。”
宋徽音用自己筆直纖細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熊思曼看着暴露了自己脆弱的宋徽音,安慰的話在嘴裡轉了又轉,但還是不知道怎麼說。
“我昨天也跟安錦這麼念叨了,安錦當時迷迷糊糊地昏睡着卻握住了我的手,她握住我的手的那個時間,将我從無盡的黑暗中救了出來。”
宋徽音想到自己當時被安錦握住手時,自己眼眶裡的淚瞬間掉落,滴在安錦手背上,擦了好久才停止。
熊思曼不知道怎麼安慰宋徽音,隻能給宋徽音講講自己的事情。
“或許總有一些人在這個世上就是給别人救贖的。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因為體育好陰差陽錯成了保镖,我特别努力,每次各種比賽都要拿第一,但是每次有人來挑保镖,總會忽略我。”
“不,不止是我,很多女保镖都會被忽略。即使我們都比那群男的強很多,但那些客戶還是覺得那些弱雞天然地比我們強。”
熊思曼會想起自己還在場館沒日沒夜鍛煉,不停地刷新自己的排名,拿到第一最後卻要站在一群男保镖後面。
還有很多男客戶挑選女保镖是為了動手動腳,自己就曾經折斷過一個男人的胳膊。
還有一部分自己的同事也抱着能夠跟男性客戶喜結連理的想法來勸她女性一點,溫柔一點,要學會示弱。
很多同事最終都會轉行去做一些普通的工作。
“大自然中的母獅會示弱嗎?”
熊思曼一直在問自己和其他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