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喊她,明霁猛地驚醒,她直起身,感覺身上有什麼東西滑落,低頭一看是一張毯子。
她轉過頭,看見唐念站在車窗邊,她還坐在車裡,旁邊座位已經沒人了。
明霁疊好毯子放回去,唐念替她打開車門。
“你怎麼來了?”
唐念錘了明霁一下:“你個沒良心的,還我怎麼來了。給你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我還以你被關在監獄裡出不來,給我吓得都準備去撈你了。”
明霁掏出手機一看,通知欄上堆滿了紅點,她笑道:“不要瞎想,怎麼着我都是個守法公民。”
“哎,”唐念歎了口氣,“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路見不平也要顧好自己的安危,你看哪個人和你一樣上去就莽和人幹架的。”
“你知不知道,我問了我法律系的朋友,她說這種事搞不好真的要被拘留,更嚴重的還會判刑,人一輩子清清白白的多好呀,你要是真的留了案底那可真是天塌了。我還得掰着手指頭數着天數去探望你,一想到你穿囚服剃發的樣子我渾身難受,我……”
明霁無奈,她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在唐念的口中,她搖身一變成為了罪大惡極的凡人,永世不得超生。明霁雙手合十:“好了好了,我一定一定會記住的,你可别念緊箍咒了。咱們趕快回去吧,我身上好難受都要馊了。”
唐念還想再問問徐清硯的事情,看到她這一身乞丐打扮,縱然再好奇隻能暫時摁下去:“是得好好休息了,快走吧。”
浴室中,唐念已經提前放好熱水給她,明霁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半幹着頭發直挺挺倒在床上。
可能是在車上睡了一覺的緣故,明霁現在一點睡意也無,異常清醒。
星期五早上她沒有早課,這意味着明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
唐念怕熱,卧室的冷氣開得很足。她覺得有些涼,裹緊被子依靠在床頭,打開手機登上自己的個人賬号,記錄一下今天發生的奇遇。
沒寫幾個字,“叮”的一聲,明霁快速調小音量,點開信息欄。
一個備注名“徐老師”的号碼發過來一條信息。
【徐老師:到家了?】
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前。
明霁想了想回複道【早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你的毯子。】
那邊秒回。
【徐老師:不用謝,口水小姐。】
明霁:???
【什麼口水。】
【徐老師:你真是屬魚的嗎?如此健忘。】
明霁;【你不要随便給人換物種,我明明屬兔子的。】
【徐老師:我知道,口水兔子小姐。】
明霁:……
一來一回,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互相發了十多條信息,明霁終于琢磨出一點不對勁來。
【我們難道要一直這樣發來發去的嗎?很麻煩,還耗話費,你有微信吧,我加你一個。】
對方沒動靜了,明霁無言,下拉導航欄,發現已經淩晨三點鐘,從來沒有這麼晚休息。明霁打了個哈欠,準備關機,信息跳了出來。
明霁強撐着精神加了上去。
微信名稱很随意,和他本人一樣的冷,簡簡單單一個标點符号。頭像意外的黃嫩,模模糊糊的,明霁放大了看才發現是一個海綿寶寶。
嘿!這人莫不是内心藏了一個小孩兒?
好奇心驅策她點開徐清硯的朋友圈,卧室裡黑漆漆的,隻有屏幕上的熒光照亮她的臉,轉了幾圈之後,明霁興味索然地放下手機。
背景是白的,朋友圈一片荒地,比她的人生還要無聊。
她退出去,簡單改了備注給手機充上電,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合眼睡去。
明霁睡得正沉時,一陣刺耳的鬧鈴聲響起,她迷迷糊糊伸手關掉手機鬧鈴,在心裡默默數了六十秒之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
眼睛又幹又澀,淚水亂流。明霁喪屍般走進洗漱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她湊近一看,眼下烏青和将死之人沒有本質區别。
提心吊膽刷完牙,明霁在冰箱上貼好便利紙換上運動裝穿戴整齊出去晨練。
習慣了生物鐘,已經無法安然睡下去。
況且最近大魚大肉吃多了,她好像長胖了一圈,這個人臉腫了不少。
濯清小區特别人性化,人文關懷做的一向好,附近有一小片公園,綠樹成蔭很适合鍛煉。從湖面上吹來的風涼涼的中和七月的燥熱,明霁照常跑了五圈,找了一處座椅休息。
陽光從樹梢灑落,星星點點,明霁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