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硯沒有搭理林提思總是一驚一乍的日常操作,這家夥從小到大都是這副死德行。
明霁收起手機塞進兜裡,看看徐清硯,又看看米南,熟悉的場景再次向她襲來。
不會吧,才從公安局出來又要被迫吃狗糧嗎?
有沒有經過狗的同意,明霁心情突然更不好了。
“小硯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看在這次你來接我的份上,上次你讓我一個人回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米南語氣輕快,給一旁的林提思甩了個得意的臉,又對明霁說:“那個……誰,你好自為之,我們就先走了。”
“姑奶奶,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人不是來接你的,請擦亮雪亮的雙眼看清楚。”林提思适時插入兩人的對話,實際上隻是米南一個人的表演場,笑着搖了搖手上的扇子:“你想想,如果他來接你,我還會出現在這裡嗎?”
米南瞪他:“你原地消失不就成小硯哥來接我了。”
“不是我說你,好歹我也是你哥,說話這麼不中聽。”林提思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開起玩笑來:“你信不信我去你爸媽那裡告狀!”
“林提思!”米南也不讓:“我看你敢!你要是多嘴一句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
“我就打爛你的頭。”
“大小姐,你少看點奧特曼。”林提思故意氣她:“看看你這臉還沒等我爆漿而亡,你就要被你的怪獸臉吓死了。”
“你!”
“你什麼你,我看你就是被你爸媽慣壞了,什麼事都敢做,藐視法律底線,你扪心自問,哪一個爛攤子不是我給你收拾的,哪一次你闖禍了,不是我累死累活給人賠笑臉,你倒好沒良心。這我姑且不算,我來來回回跑那麼多趟,我一次車費沒收過你的吧?”
米南氣死了,小氣吧啦的,指着他的鼻子說不出話,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走,不想看見你了,反正小硯哥會送我回家的,誰稀罕你!”
林提思樂了,收起從醫院随手拿的塑膠扇子,雙手枕在腦後,慢悠悠地下台階:“好嘞,我這就走,您自己個回去吧。”
“什麼自己—”
米南光顧着和林提思鬥嘴,這時候回過神來明霁和徐清硯早不見人影,她氣不打一處來,踩着小高跟追上林提思狠狠捶了他一拳,一副要殺了他的表情。
“都怪你和我說話,我還不容易等來的機會,被你一倒騰,什麼都沒有了,我的心血全白費了。”
林提思吃痛地從車門上拔起頭,長久不見,米南脾氣見長,手勁也大了不少,剛剛那一掌沒把他楔進車頂。
“你有心血嗎?”林提思打開車門示意米南坐進去:“你的把戲太低級了,幼兒園都比你好太多,你留學回來是不是留傻了,看不出來徐清硯根本不喜歡你嗎?”
米南氣兇兇的:“你胡說。”
“我胡沒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林提思給她系上安全帶,好心勸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如果你不是個傻子你肯定能看出來徐清硯根本不喜歡你。”
“你是危言聳聽!”
“你典型的犟種!”
………
屋子裡燈火通明,明霁蹲在客廳拿着彈力球逗王中王。彈球一跳一跳地到處滾,它是個有脾氣的薩摩耶,咬不到球便生氣地用鼻子用力拱出去,骨碌碌不見了蹤影。它闖的禍偏偏不承認扭頭不理人,又恢複成之前蔫頭呆腦的模樣。
明霁被逗笑了,看在它生病的份上,明霁不和它計較,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後,王中王又撒嬌似的嗚咽幾聲,扒拉住她的褲腳。
徐清硯拿着蔬菜從客廳經過,順腳踢出掉到冰箱角的彈球:“沒出息,要不幹脆你以後住她家好了。”
王中王象征性抗議了幾聲,趴在窩裡閉上眼睛。
其實明霁在一旁圍觀林提思和米南吵架,挺有意思的,氛圍到了缺點瓜子。無意識地瞥到徐清硯手裡打着紅色logo的塑料袋。袋口很窄,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東西。
但據她敏銳的觀察,應該是某種藥品。
可是徐清硯面色紅潤,活蹦亂跳,能說會道的樣子,說不定哪個時間段給你潑一盆冷水,怎麼看都不像得病的狀态。
出于對鄰居的關心,明霁小聲問了一句:“你生病了?”
“不是,王中王生病了,過來買幾瓶藥。”
“王中王?那不是火腿腸?”
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有錢人的花錢方式真的不一般。
徐清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無言片刻:“不是你吃的王中王,是我家狗的名字。”
明霁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隻薩摩耶。不過徐清硯這種高知識分子竟然會給自己狗子起這麼搞笑的名字,是明霁沒有想到的,她以為會起個類似“黃蒼”【1】“雪爪盧”【2】這種高級符合身份的名字,再不濟起個高深莫測的英文名。
“王中王”很接地氣。
“你電動車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不過已經被挫骨揚灰了。”明霁調出照片給他看,挺心痛的:“你來公安局幹什麼?”
“路過。”
“啊?”明霁不太相信,誰會閑的無聊路過警察局,但徐清硯一本正經的模樣,明霁也不好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