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李芷苓,竟然這樣咒為夫,你敢改嫁試試?”
懷裡的徐仲楠虛弱的幽幽開口。
噗嗤,李氏見他醒來,喜極而笑,大顆大顆的淚滴在徐仲楠的臉上,惹得他好生心疼,艱難的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珠:“莫哭了,我這不是醒來了嘛,我守你一輩子,才不會讓你有機會改嫁。”
李氏聞言,撲在徐仲楠身上哭得更厲害了。
兩人相擁,徐仲楠不停的安慰着李氏。
若瑤無言,隻是掀開窗簾轉頭望向别處,他們兩夫妻溫存都把自己忘了,她也發着高燒呢。
回到林府,若瑤便收到六封家書,都是林君堯寫來的,得知蓉城大雨,問她是否安好,囑咐她不要亂跑,後知蓉城發生泥流,後幾封書信裡都是關于她安全的問候,一封接着一封,最後一封像是着急的不行,隻有潦草的幾個字“等我,四日後歸。”
隻是由于大雨,驿道被毀,耽擱了,現如今才送到。
如今看那書信,林君堯怕是已經在路上了,要見到林君堯若瑤心安定不少。
幾碗黃湯下肚,府醫說若瑤并無大礙,囑咐她多蓋被子好生睡一覺,發發虛汗就能好了。
清風将龍骨雪香點上,明月替若瑤蓋好被子放下了床幔,關上窗戶才出去,若瑤聞着香很快便睡着了。
她像是墜入迷霧之中,奇怪得很,她這次清醒的知道這是夢境,腳下的地像是湖面一養,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圈的漣漪,她正着一身素雅的白衣跳舞。
衣裙随着自己的舞動而紛飛,她發絲淩亂,眼神空洞,嘴角還有血迹,周圍的迷霧漸漸散開,原來她是在墨格王城裡跳舞,周圍推杯換盞的達官貴人們都是墨格的王族,他們邊喝酒便譏笑着自己。
而她像是聽不見一般繼續麻木的跳舞,臉上的巴掌印通紅不散,白裙被辮子抽打的血迹斑斑,她都不在乎,來到一月有餘,她的心已經死了,她現在是叛國者的妻子,墨格王城裡最下賤的奴隸。
若瑤的心抽痛不已,此時的她她居然能看清每個人的臉龐,譏諷的,嘲笑的,鄙夷的,這在以往的夢境裡是沒有的。
一小厮爬跪進來,慌張來報,攻城的叛軍增加了十倍之多,他們正在修築高牆,準備強攻,墨格的士兵已經抵擋不住了。
王上聽了摔杯大怒,推開旁邊的美人快步走過來一把掐住若瑤的脖子:“來人,把這個賤人帶到城牆上去殺了祭旗,以慰墨格去死的勇士們。”
若瑤快要被掐的斷氣時一把被丢在了地上,一衆達官貴人們吓得神色慌張,商量着要從密道逃走。
她被粗暴的帶到了王城的城牆上面,旁邊是墨格的王旗,迎着高原的風飄着,已經是破舊不堪,一個劊子手正拿着大刀測繪着怎麼砍她才能将血賤在王琪上祭旗。
若瑤閉眼,接受死亡。
忽然,一隻不知那裡飛來的箭,叉進了劊子手的胸膛,他就口吐鮮血的倒在了若瑤身邊,墨格王城的門不知是被誰打開了,叛軍蜂擁而至,隻是這些叛軍也沒放過她,将她推下高牆,摔的血肉模糊。
到處都是戰火,她的屍體已經被叛軍丢到了屍堆裡面,不知過了多久,墨格王城的血洗都已結束,有個男人才騎着馬匆匆趕來。
他就在那成堆的屍體裡不停的翻找,若瑤生氣,他知道那人是他叛國的丈夫,這是有多讨厭她,一直騙她,害她,如今她人都死了,還要将屍體找出來鞭屍不成。
若瑤在天上,就這樣看他不知疲倦的翻找了好久,終是讓他找到了自己。
視角回到了那屍體上,若瑤被他抱在懷裡,他淚水連珠一樣的掉落,洗刷自己的帶血的臉龐。
不是他害得自己這樣的嗎,哭做什麼。
若瑤忍不住生氣,但心好似繼承了那女子的意志,那男人一哭就是心疼得不行。
“阿勒邱,怎麼辦,阿勒邱。”那男子好生嬌氣,一個大男人,抱着自己的屍體哭得像個孩子,自己都要被他勒得再死一遍了。
她的屍體隔着他薄薄的衣衫,貼着他的心似是能聽到急得不能再急的心跳聲。
那男子終于是接受了他再也喚不醒他妻子的事實,抱着她的屍體踉踉跄跄的走在煙霧裡,那背影的無措,若瑤看得難受得心一顫一顫。
這次若瑤終于看清了那男子的長相。
理清楚了折磨了她十多年的夢魇,那人居然是蕭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