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五弟說的對,我确實該早些時候回去,多可羅使臣即将抵達國都,明日還有一堆公務等着,就不同五弟多唠叨了。”
賢王心情愉悅,走路都如同腳下生風,傅纓攥緊了拳頭。
父皇召見他果然是因為迎接使臣的事,所以他們……明日就要到了嗎?
“殿下,該回去了。”
“好,回去吧。”涼風漸漸,灼華在一旁提醒着,傅纓攏了攏肩上的披風,想起先生的囑托,傅纓決定在皇宮中呆兩天,至于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想去理會了。
幾日之後,皇宮一派熱鬧,傅纓一大早便被人叫了起來試穿新衣裳。
皇五子十八歲壽辰辦的極其盛大,親近之人大多知曉,壽辰一過便是北上之行的開始,當年戰敗之事于奉嘉帝而言,更是不願多提的醜事。
多可羅蘇吉可汗同奉嘉帝簽訂條約,皇五子需在北境作三年的質子,三年之久無人知曉會發生什麼意外,起初奉嘉帝并無多大擔憂,他對這個皇五子的情感并不濃厚,純妃本就因為懷孕時胎兒過大遭受了不少罪,後又因産子時遭遇奸人陷害險些喪命,雖挽救回來可此生不能再育了,更是在那年,純妃脾性大變,不願與自己再會面,為此他甚至有些不願再見這個孩子,但皇五子近些年表現頗得他眼,倒是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情了。
故而這幾日他更是有意避着傅纓,生怕生出了悔意,更是不敢見宮純,他怕見她落淚,卻無可奈何。
宴會很快便要開始了,奉嘉帝入席之後,衆人紛紛跪拜行禮,衆皇子與妃嫔也随之入座。
“小五何在?”奉嘉帝環顧四周後瞧見了角落裡的傅纓。
“兒臣在。”
奉嘉帝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
“今日是小五的生辰,朕有個要緊事宣布,杜海。”奉嘉帝望了眼杜海,随後他便拿着聖旨走上前來。
“皇五子傅纓接旨。”
傅纓連忙跪了下來,群臣也随之而跪。
“奉,天承運,陛下召曰:皇五子傅纓聰慧……深得朕心,今特封為英王,賜居王府一座。”
“兒臣,領旨。”旨意來的過于突然,衆人紛紛不可置信的望了過來,傅纓更是有些顫抖的從杜海手中接過聖旨,回頭望向衆人幸宅樂禍、擔憂不已、深深憐歎…的表情并未做理會。
奉嘉帝憐愛的望向傅纓,随後又環視了衆人,一臉嚴肅道:“我兒英王,即日起,将為北上使臣赴兩國之約,結盟鄰之友好,今有多可羅使臣與衆卿為證,三年期滿,朕将以國禮迎之。”
衆人見狀,紛紛跪地附和道:“陛下聖明,臣等恭迎英王殿下期滿歸來,陛下聖明,臣等恭迎英王殿下期滿歸來。”
群臣之聲響徹殿宇,多可羅使臣雖有的言語不同,卻也知曉這是他們皇帝在為自己的小兒子撐腰,為首的使臣端着酒杯朝奉嘉帝微微鞠躬,随後又朝傅纓道:“祝賀英王殿下生辰快樂,我、幹了。”随後便一飲而盡。
傅纓回以點頭,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十八歲便得此殊榮,這是她幾位皇兄未有過的殊榮,不論出于什麼緣由,總算是因禍得福,如今她已有親王頭銜這是事實,若是北境三年能夠平安活着回來,那便是翻身的好機會,她定要讓這朝局來個天翻地覆。
風波過去,宴會又熱鬧起來了,皇宮内燈火通明,應付了幾位前來敬酒的官家子弟,傅纓尋了個角落獨自飲着酒,仿佛一切喧嚣都與她無關。
素來北徵殿那位不喜宴會場合,但今日純妃特意盛裝打扮,遠遠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更是難掩悲戚,淚流滿面之際隻好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宮宴。
夜幕降臨,宮道也看不大清,随行的宮女太監們在後頭跟着,一個晃神,純妃被抱了起來,原本哭的發暈的頭也清醒了許多。
“陛、陛下?陛下快放臣妾下來吧。”
“還是和從前那般,一哭就隻知道躲起來。”奉嘉帝很是無奈,言語間雖是責備卻将懷裡人抱得更緊了,安慰道:“小五不會有事的,朕一定會讓他從北境平安回來。”
聞言,原本故作鎮定的純妃再無法平靜下來,将臉埋進了奉嘉帝胸前大聲哭了起來,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宮殿。
宴會結束第三日,多可羅使臣便開始催促着傅纓的北上行程,雙方協商過後,定在了半月後出發。
北行當日,傅纓并未等到前來送行的秦承時,他隻是交由秦祁源代為轉交了件大貂披風。
“一切小心,北境風寒,覓得囑咐你多注意身體。”
傅纓将披風緊緊攬在懷裡,所以上次他說的生辰禮物……便是這個對嗎,可為何他這些天都不願見自己一面,不願親手将它交到自己手中。
“多謝先生關懷。”傅纓有些失落,重拾了情緒後笑着回複道。
“去吧,一切小心,随時保持聯系。”秦祁源将手中那片灰色的羽毛遞了過去,傅纓迅速收入袖中。
“好。”
前來送行的文武百官立于秦祁源身後,一一行禮拜别。
“恭送英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傅纓坐上馬車,回頭再看這片土地,一時間感慨萬千。
三年?他大概會長高許多,變健碩許多,變黑許多,聲音也會變沙啞些,心智也會變成熟些,十六、七歲的少兒郎正值少年風華,他大抵也會議親吧,世間女子衆多,也不知覓得又會喜歡哪樣的姑娘呢?
罷了,這一切都是未定數,等她活了下來再做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