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中的話,本汗自然是牢牢記得,絕不會食言的。”
傅昭昭聽完蘇吉的話微微皺眉,看向納格又忘了眼自己女兒。
紀團兒此時還未意識到什麼,嘴裡還在嚼着肉。
“臣等自然是信任可汗的,既然如此,不若可汗盡快擇選吉日,為小可汗與公主殿下定親吧。”
此話一出,納格與紀團兒二人都是十分震驚。
“什麼?”
“什麼!”
納格隻覺得自己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他不知曉父汗臨死前同叔汗說過什麼,但從今日的情況來看,他也能猜出幾分,雖說心中有些小期盼,可更多的是害怕與擔憂。
可是,團兒不喜歡我怎麼辦……我并不想勉強她,更何況……納格心中想着,悄悄擡頭又望向傅纓,隻見他淡定的坐在原位,什麼反應都沒有,頓時心中更覺得郁火中燒。
這個男人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父汗,咳咳、咳咳,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納格是我兄長,一直以來,我同他感情十分要好,但我、我怎麼能同自家兄長……”定親那二字紀團兒有些說不出口,從小到大她對納格的感情濃厚、親近,但卻沒有朝男女之情上想過,她喜歡納格,但做不到從妹妹變成妻子。
納格見紀團兒的反應說不上厭惡,卻也談不上心悅,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此事說來話長。”蘇吉有些頭疼,關于婚事,他本想循循漸進朝二人交代,可如今被這老臣戳破窗戶紙,兩個小輩都處于激動狀态。
“今日之事,可汗心中已有打算,還請長老們早日回去休息,待定奪之後會公之于衆的。”傅昭昭見局勢僵了下來,直接做了定奪。
“臣等遵命。”老者們同傅昭昭行了禮後便退下了。
“叔汗、團兒,我……”納格想說些什麼,可又怕說錯話,引的紀團兒不悅。
“納格,最近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夜的事情發生的突然,你不必心中有所負累,剩下的交給你叔汗處理便好了。”
“好的可敦。”納格乖巧的點了點頭,深深地忘了眼紀團兒便離開了,傅昭昭将其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又轉過頭看見自己女兒一臉怒氣的模樣,深深地歎了口氣。
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時候她雖說總開玩笑要嫁給納格,可畢竟如今長大了,如此大的消息放出來,任誰一時間都接收不了。
“父汗,你說話呀,我真的要嫁給哥哥嗎?”紀團兒隻覺得自己都快要急死了,平日裡從未喊過納格一聲兄長,這會兒恨不得喊百十八遍。
“這是先可汗的遺言……”蘇吉說着不敢去望女兒的眼睛,一直以來他對紀團兒都是千嬌百寵,可謂是有求必應,唯獨此事他一再隐瞞不想提起,一是怕女兒心不在此,二是怕盲點鴛鴦譜拆散兩對有情人。
“為什麼!”紀團兒一時失了分寸,朝蘇吉嘔吼道。
“團兒,退下。”面對傅昭昭的呵斥,紀團兒有些呆愣,阿娘從未用這般語氣對自己說過話。
“阿娘,為何……”或許是心中叛逆勁兒上來了,紀團兒也不辯解了,隻是氣沖沖的獨自跑了出去。
傅纓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勸解,但又怕自己說錯話引得母女二人更加不悅。
“昭昭,團兒這邊便交給你,我去找納格了解下情況。”蘇吉揉了揉腦袋。
“好,你去吧。”傅昭昭望着蘇吉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她體恤他抉擇的不易,可畢竟孩子長大了,有脾性是難免的。
“姑姑,團兒就這麼走了會不會有事。”傅纓見狀上前問道。
“不會的,這丫頭……”傅昭昭還沒說完,侍女便着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可敦,公主她牽走了一匹馬走了。”
“什麼?”傅昭昭手中的動作一緊,随後反應了過來。
“你快去牽匹馬,去沿着丞連山方向去找找她,這丫頭她、她最喜歡在一個人在聖殿呆着了,天色快黑了,我怕這孩子賭氣不回來。”傅昭昭同傅纓焦急的叮囑道。
“姑姑莫急,我這就出發前去。”傅纓說罷便跑了出去。
“你,你們快去帶些人去尋公主回來。”随後傅昭昭又朝着手下的人吩咐着。
黃昏之後,寒風仍有些涼意,傅纓快馬加鞭朝着丞連山方向前去,一路上幾乎瞧不清周邊的事物。
“駕、駕、駕。”不知過了多久,傅纓趕到了山腳下,瞧見樹樁旁栓着另一匹馬,便也跳了下來準備朝山腰上去。
提着燈籠後腳下的路清楚了許多,傅纓并不清楚聖殿的路究竟如何去,隻能便順着朝上走邊呼喚着紀團兒的名字。
“紀團兒?紀團兒?”
不知過了多久,傅纓隻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好不容易瞧見前方亮着一些微弱的燈光,走進後推開門便看見紀團兒正蜷縮在正殿一側發着呆。
“紀、”傅纓的聲音戛然而止,慢慢靠近後,望着她道:“你就準備在這裡當縮頭烏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