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吉雖氣憤紀團兒昨晚的沖動,可望着她那副病容,仍然是心疼不已,再想說的責備話也講不出口了。
“父汗。”紀團兒躺在傅昭昭的臂膀間,淚眼汪汪的望向蘇吉。
“罷了,團兒你切記好好養傷,不許在拿自己的身體任性了。”蘇吉坐在床邊,替紀團兒捋順了雜亂了發絲。
傅昭昭見蘇吉眼底一片烏青,滿是心疼道:“一夜未睡了,你去歇着吧,今日還有許多要處理的政務。”
蘇吉有些不願離開,傅昭昭便朝站在一旁的納格使了個顔色。
納格見狀上前攙扶起蘇吉的胳膊,附和着:“是啊叔汗,昨夜您都守了一夜了,現在有我和可敦在,您就放寬心去歇息吧,不然團兒會擔心你的身子的。”
蘇吉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自昨夜之後他便沒進食沒合過眼,如今腳下總局的有些虛浮。
“父汗,我沒事的。”紀團兒哽咽的朝蘇吉解釋着,不知為何,曆經昨夜一遭,她總覺得蘇吉與傅昭昭的面容都老了許多,或許是從前并未在意過這些細節,思來想去,紀團兒更覺得心中難過。
納格送走了蘇吉,如今屋内隻剩母女二人,傅昭昭将紀團兒扶坐了起來,将一旁的粥吹涼後遞了過去。
“吃點東西吧團兒。”
“父汗昨夜,真的一夜未合眼嗎,他……”紀團兒想關切些什麼,卻問不出口。
“宴席散了之後,你父汗私下和那幾個長老見了面。”傅昭昭知曉她想問些什麼,耐心解釋道:“那幾個,都是先可汗時期的老臣了,他們雖敬畏你父汗,可事關納格的事情,是犟的隻認死理,當年為了讓先可汗走的安詳,你父汗應下了他臨終前所有遺言,其中有一條便是将來讓他的孩子損失女生便與其父遺子成親,若是男生便封為納顔,鎮守南境此生不得踏入資城。”
紀團兒并不知道當中牽扯了這麼多事情,身為父親與可汗,蘇吉定是難以取舍的,自己昨夜還鬧了那麼一出……
“納格出生後,其母妃因為頑疾去世,自那以後我們更是将其視若己出,這孩子從小就聰明聽話,還真有幾分像你父汗那臭脾氣。”傅昭昭回憶起從前的時光,嘴角忍不住笑了起來。
“後來你出生了,納格對這個妹妹也是尤為的上心,自小你與他關系便十分交好,我們也都看在眼裡。”
“你父汗本想着,等長大後,若你與納格有緣,便就此成全,若你心中無意,那便為納格另尋一位心怡的草原儲妃,将其認作義女,風風光光的為其迎親。”
“那為何……阿娘你與父汗從未提起過親事這件事。”紀團兒有些不解,繼續問道。
“情愛之事又有誰說的準?一直以來我們從隐瞞你們沒有血緣關系的事實,本想着順其自然,也免得兩者無意卻保留不了最後的體面,畢竟你們從小長大的情誼在,就算成不了一對但總歸是交好的。”傅昭昭一邊解釋着一邊觀察着紀團兒的臉色變化。
“可誰知昨夜那幾個家夥提前戳破了這件事情,我二人都還未來得及打探、詢問你們的心意,便打的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紀團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見傅昭昭似乎還想問些什麼便連忙又縮回了被子之中,嘟囔道:“阿娘,我困了想再睡一會兒。”
傅昭昭本想就此問清楚紀團兒的心意,見她背對着自己便知曉如今定問不出什麼答案。
“那你先歇息,阿娘晚點再來。”傅昭昭替她掖好了被角便退了出去。
“唉。”
侍女見傅昭昭歎着氣,上前問道:“可敦若是疲憊了,不妨也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