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先去梳洗歇息番吧,我等為你備好了晚宴。”秦承時追在身後道。
“知道了。”傅纓回頭招了招手示意着。
大堂之内,一行官員盡數候在殿内等候傅纓,秦承時坐在原位,眼神卻早已流轉在門口,一旁的臣子見他如此緊張,笑着安撫道:“秦公子不必擔憂,此程之後由我等護送王爺,定能平安無事的。”
“多謝大人。”
“客氣了,皇命使然。”
二人正聊着,灼華推門而入,傅纓換了身幹淨衣裳緩緩朝上座走去。
“臣等見過英王殿下,殿下安好。”衆人紛紛參跪。
“起來吧。”傅纓坐了下去,随後端起一杯酒同秦承時對視了一眼。
“諸位都是?”傅纓問道。
方才同秦承時講話的男子率先站了出來,笑着介紹道:“下官乃鴻胪寺卿陳澤林,奉陛下之命,與禮部侍郎郭嘉、護都軍副統領林業、城門校尉華慶之共迎英王殿下回京。”
“見過王爺。”被點到名字的三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同傅纓行禮。
“免禮,闊别三年,本王見到諸位之心情,雀躍無比,心中思念更甚,今日先飲一杯,敬諸位。”
衆人見傅纓一飲而盡後也跟着回了一杯,衆人吃了起來,前來交代事宜的太多,傅纓沒能找到同秦承時單獨相處的時間,随後大部隊便要第二日離開。
一行人走了近一月後終于抵達了言城。
傅纓回京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言城,奉嘉帝龍顔大悅,在宮中大擺酒宴為其接風洗塵。
“王爺,陛下派人來接您了,今日宴席您是主角。”
“不急,你去同父皇傳話,我先去看望母妃。”許久未見宮純,傅纓心中有些酸澀,三年的時光裡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她一時間仿佛沒了頭緒,隻想好好找個人訴說。
宮純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燈火通明,有些恍惚。
“娘娘,外面的人傳信說王爺已經平安抵京了,莫要擔心了。”
“那便好。”宮純松了口氣。
“娘娘,外面風涼,您還是坐進來吧,想必王爺應付完宴席便會來看望您了。”
宮純搖了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你說阿纓她……”
宮女正準備退出去,便瞧見傅纓進來。
“王、”
“噓。”傅纓示意她噤聲,宮女點了點頭便乖巧退下了。
“唉,也不知道阿纓她瘦了多少,黑了多少。”
“北行之苦,阿纓她、會怨恨我嗎?”宮純自言自語着,一時出了神。
“不會的。”傅纓眼含熱淚,緩緩走近她。
“阿纓?”宮純一時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不敢相認。
“是我,母妃,孩兒回來了。”傅纓跪了下去同她行禮。
“好孩子,快起來,快叫母妃好好看看。”宮純連忙将她扶了起來,環繞一圈打量着,邊哭邊道:“瘦了、瘦了好多。”
“哪有,孩兒可還吃胖了不少,母妃多慮了。”傅纓這說的可是實話,在多可羅承蒙傅昭昭照料,自己的日子過的十分舒适,想來是宮純過于憂心自己。
“好好好,是母妃瞧錯了。”二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奉嘉帝身邊的小太監又來了。
“王爺,陛下那邊還在等着您,不可再耽誤了。”
宮純不知她回來便先見的自己。
“母妃,要和孩兒一同參加宴席嗎?孩兒還有許多話同你說。”
宮純搖了搖頭。
“今日來的都是些臣子,母妃不喜也不便和他們交涉,實在無趣,母妃就在這等你,等你明日休息好了,我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傅纓見勸不動她便點了點頭,先行離開了。
奉嘉帝十分重視此次傅纓平安歸來,将酒宴擺的格外熱鬧,就連往日同傅纓交好的小友也進了宮,傅纓還沒來的及同秦承時多聊幾句便被拉開了。
酒席之中秦承時一直在尋找他的身形,見有人纏着傅纓問道北境的有趣事便坐了下來,一把奪過了酒盅。
“這位兄台,咱倆喝就行了,可别耽誤了五皇子辦大事。”
“覓得。”
“嗯?怎麼了?”秦承時有些微醺,聽到身後仿佛有人喚自己,蓦然回過頭臉上仍有些泛紅。
“我還是習慣你喚我一聲小五哥哥。”傅纓停了腳步轉過了身來,隻是淡淡一笑,随即端起秦承時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二人早早的離開了酒席,閣樓的風吹的傅纓酒已經醒了幾分,秦承時卻忍不住的咳了好幾聲。
“怎麼身體還是不大見好。”
“老毛病了。”
“我從草原人那學來了許多偏方子,改日給你試試。”
“好啊。”
“覓得,這三年多時間裡,你都在做些什麼呢?”
“小五哥哥走了以後,我便又大病了一場,痊愈後大伯父讓我參加了議閣文試,他說我整日在家呆着思緒疲倦得找點事幹,如今我在綿亦叔叔那裡謀了個閑差。”秦承時話說到最後眼神有些閃躲。
“還算不錯。”傅纓有些驚詫,覓得心思缜密有顆七竅玲珑心,生在簪纓世家将來若要涉及朝堂怕免不了遭人記挂,轉入綿章史門下謀一閑職到也不錯。
“小五哥哥,你還記得小的時候你給我說過的,等以後要帶我一同遊曆人間山水,可還作數?”
“當然,我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上的。”
二人交談了許久,仿佛将這三年來信中說不完的事都說了個遍。與故人重逢,傅纓欣喜萬分,卻不知這天下間已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