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檀香味已經淡去,已是傍晚戌時,侍女們守在門外打着瞌睡,見公子出來一個個都醒過了神。
“我怎麼就睡了這麼久?”都快睡了整整一天,也難怪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公子許是累到了,哦對了,公子可想用膳?”丫鬟在一旁問着。
“嗯。”秦承時起身在門外望了望,見傅纓房間的燈早已熄滅,可往常傅纓在時,下午都會将自己叫醒了活動身子。
“對了怎麼沒有瞧見小五哥哥他人?”
侍女們面面相觑,紛紛不語,準備伺候用膳。
“殿下哪去了。”秦承時又問道。
“這、王爺他、他有要事同解莊主商量,恐晚些時候再回來。”
她們在撒謊,感知了侍女們的異常,秦承時皺起眉頭又問道。
“本公子最讨厭被騙,說實話。”
“殿、殿下今日卯時便出發去了茫山,吩咐過我們不得告訴您。”
“卯時就去了?那為何現在還沒消息?”
“奴、奴婢也不知曉。”
别看平時溫和的秦公子鮮少發怒,如今冷下臉來,實在讓人招架不住威壓,侍女們慌亂之下,都紛紛交代清楚了。
“快、快給我備馬,再備一隊身手好的侍衛來。”
茫山?追殺?噩夢?秦承時心中一驚,聯想到那個夢境,隻覺得一身冷汗,後怕之餘也顧不上太多,匆匆吩咐完便連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山都未曾碰到過人影,衆人舉着火把四處呼喚着,生怕錯過什麼。
“這附近可還有其他上下山的路?”秦承時問道?
“回公子,這是最便捷的道了,其他的小路地勢多不便,積雪深厚,若強行走恐生事端。”
秦承時眉頭緊鎖,半山腰處,隐隐看到雪地裡躺着一人。
“快、那裡有人。”
衆人紛紛圍了過去,發現确實是溫泉山莊的人,秦承時探了探他的鼻息和檢查了下傷勢,尚有性命,于是将人喚醒了。
“醒醒,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你會暈倒在這裡。”
那人看清身邊的人後,瞬間激動了起來,捂着傷口解釋道:“有蒙面人突襲,王、王爺咳咳,和我們走散了。”
秦承時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雪地裡隐約的血迹讓人更是擔憂不已。
“你可知王爺他朝哪個方向趕去了?”
那人搖了搖頭。
“黑衣人從那個方向來的。”那人又指了指身後。
罷了,也問不出什麼了,時間不等人,這夜間氣溫驟降,還需速速尋到人,否則夜長夢多。
“你把他先行攙扶回去醫治吧,途中若是碰到其他受傷的弟兄,也一并帶過去。”
“咱們人多,分頭行動,明日天亮時若是還未尋到,便先行在山下集合。”
“是。”
秦承時交代了幾句,便和衆人分頭行動了。
“小五哥哥?小五哥哥?”
秦承時順着血迹的方向一路朝下尋着,忽然好似聽到了打鬥聲,待緩緩靠近後發現正是傅纓将人斬于劍下。
“小五哥哥。”秦承時慌亂的想要上前查探她的情況。
“誰?”傅纓的劍剛指向對方,火把的餘光在秦承時臉上照印着,讓她懸着的心松了下來。
“覓得,你怎麼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刺客?”秦承時将火把遞給對方,連忙從懷中掏出藥粉,檢查着傅纓流血的臂膀,準備為其上藥。
“嘶,也不知曉這群人從何而來,但定是有人知曉了本王的行蹤,想要趁機除掉本王,哼如此看來,恐怕是言城有人将人迫不及待伸了過來。”傅纓眼神犀利,滿是憤怒。
“先不說了,我帶你回去,先回去把傷處理好,再讨論刺客的事。”秦承時想要攙扶着傅纓。
彼時一道黑影再次襲來。
“小心。”傅纓擋住了那人的攻擊,随後将秦承時拉到了身後。
“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黑影說罷便繼續襲來。
二人纏鬥了片刻,秦承時将火把狠狠砸到了那人的臉上,見他痛苦的捂臉,于是便拉着受傷的傅纓連忙跑了。
湖面結了厚厚的冰,那人追上來的時候傅纓二人已無路可逃,秦承時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後,刺客望之,想速戰速決,竟從懷裡掏出一把軟劍。
“覓得小心。”傅纓受了傷,隻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幾個回合下來,兩人不分上下,分神之際,傅纓仿佛突然聽見冰面破裂的聲音,有些慌張的望向秦承時。
“覓得,快跑遠點,湖面要裂開了。”傅纓一把将秦承時推開,随即便死死拉着刺客一同墜了下去。
墜湖之後,傅纓并無多少俱意,冰冷的湖水浸透身子的那一瞬間,滿腦子想的竟都是秦承時那張天真爛漫的面容。
“我此一生,所求皆奢望,萬般皆可棄,唯獨覓得…萬般不舍。”傅纓心中想着,合上了眼眸,身體漸漸沉了下去。
“若能再上看一眼多好……”傅纓閉着眼,嘴角挂着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