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年輕人大都已經陸續外出務工,丁婠決定留下來考公。
她還有一點積蓄,不多,省着點花應該足以支撐這一年的日常開銷。
現在已經二月,距離報名和考試的時間還有很久,足夠學習刷題。
對于她的任何選擇和決定,周嗣都是會給予支持和鼓勵。
丁婠願意留下來,周嗣已經很滿足了,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一直在丁婠身邊。
随着天氣逐漸回暖,地裡又長出了茂密的雜草。
要做除草和翻土工作,沉寂了一段時間的村子又開始熱鬧起來。
周嗣今年打算種點果樹,年底那會就已經聯系了大學同學,經關系以低價定了一批橘子和蘋果樹。
又在村口租了翻土機和除草機。
機械化時代,倒是省了不少人力。
周嗣和農機老闆已經是老熟人,每次租金都能打個折。
陰雲密布的天氣,下午兩點多,丁婠刷題刷的腦袋有些昏沉,去院子裡走了走。
想起這段時間周嗣說要忙地裡的事,便想去看看。
為了方便出行,周嗣給她買了個32安的電瓶車。
從家裡騎到倉庫那邊十分鐘不到。
隔着老遠就能聽到機器運作的聲音。
丁婠加快了速度,還沒到倉庫,就見路邊圍站了不少人,大都是熟面孔。
她把車停靠在路的另一邊,看到地裡的大家夥,一眼認出是翻土機。
丁婠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沒看到周嗣,正想給他打電話,劉呈敦帶着小蘋果,身後跟着陳文渚跑到她跟前。
“小丁姐,你怎麼來啦!你也是來看周哥開推土機?”
聞言,丁婠放下手機,掠過他再次看向翻土機,也不怪剛才沒認出來,玻璃窗布了一層薄灰,從後面看實在不太看得清楚。
周嗣會開翻土機這事她知道,不過還是第一次見他開。
她來的晚了一點,十分鐘後所有的土地都已經松完了。
周嗣把翻土機還給了老闆,回來發現丁婠來了,在倉庫旁邊被村裡的幾位五旬老太太拉着閑聊。
他沒有立刻過去,忍着上揚的唇畔,在倉庫旁邊的洗手池洗了手。
冰涼的水沖不滅心底燃燒的炙熱。
周嗣出現的正合适,丁婠還在苦惱該怎麼脫離幾位奶奶的念叨,他就來了。
手上濕漉漉的,泛着紅。
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洗的水太燙。
直到周嗣走過來,和幾位老太打完招呼,用小手指勾住她的,湊過去低聲說:“我們一起回去。”
一呼一吸間的熱氣拂過她的耳廓,敏感的人很快紅了耳朵。
她沒怎麼用力的推了一下周嗣,示意他站直了别靠這麼近。
幾個老太都是過來人,又怎會看不出兩個小年輕之間的黏黏糊糊。
“哎喲,我們小女子長大咯,該談朋友了。”
“小丁啊,你和周嗣認識了這麼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倒是般配的很咧。”
“是咧是咧,你們看這手都牽上了,啥時候辦酒席啊,到時候老婆子我做你兩個小朋友的證婚人。”
幾個老太打趣着兩人,丁婠臉皮子薄,還沒怎麼就已經先紅了臉。
丁婠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婆婆,你們就别笑我了,我先回去啦。”
說完拉過周嗣去騎上小電驢回了家。
車子開的很平穩,不過周嗣人高馬大的,體重自然不算低,進院子的時候颠了一下,丁婠險些沒穩住車。
虛驚一場。
停好車,院門就這麼敞着也沒關。
陳文渚那小孩兒跟着他爺爺從門口經過,咋咋呼呼的跑到門口扒拉着門框探頭往裡瞅。
扯着嗓門大喊:“婠婠姐姐,周大哥,我可以進來玩會兒嗎?”
丁婠和周嗣不約而同的回身看去,虎頭虎腦的陳文渚正傻笑的看着他倆。
“進來吧,文渚。”丁婠眉眼舒展,眼睛月牙彎似的,裡頭淬滿了星星。
得到允許,陳文渚樂颠颠的就要跨進來,陳大爺一把揪住他的後領。
“你個臭小子,還不回去,又要去你周大哥和姐姐家裡搗亂是吧。”
失去自由的陳文渚搖頭晃腦的扭動身子,邊扭邊不甘心的喊:“不要不要,我要去找婠婠姐姐玩,爺爺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婠婠姐姐。”
他喊的越是響亮,陳大爺拉的越用力,已經六旬的老人幹脆利落的抱起孫子,一巴掌拍他屁股上。
“要找你婠婠姐姐也得先把你這泥巴鞋泥巴褲子換了。”
不由分說的抱着陳文渚離開了周家。
走出老遠還能聽到陳文渚撕心裂肺的哭嚎。
丁婠無奈又覺得好笑,心裡一陣陣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