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聲混合着男女沉悶壓抑的低哼,大抵顧忌着外面的人,做的很收斂。
門口僵立的顧沉意繃緊着下颌垂下眼簾,對于年輕的身體,微小動靜輕而易舉就能點燃。
更何況裡面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可恥的沒救,有一瞬間竟然想破門而入……
理智和欲望在拉扯博弈,最終理智占了上風。
大可以敲門阻止兩人繼續,可——
斷斷續續的嗚咽引得顧沉意喉結劇烈滾動,手掌覆上的瞬間,顫栗中帶着刺激。
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兩個多月前的那一晚。
丁婠臉頰绯紅追纏上來,唇舌燙熱,帶着讓人迷醉的幽香。
讓人不自覺沉溺其中。
越想越燙手。
視線掃過幹淨整潔的床,顧沉意眸底墨色深沉,緩緩靠近,蹲下,臉埋進柔軟被套,屬于丁婠的氣息鑽入鼻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吸急促粗重。
………
丁婠被周嗣折騰的腰酸腿軟,幾乎站不住,幹脆由着他做清理。
經過這一次,丁婠再次深刻感受到了體力的對比和差距。
周嗣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輕而易舉就能面對面抱起她。
還會壞心眼的來回走動。
那樣濕的地闆,吓得丁婠好幾次以為要摔倒,不得不用力抱緊他。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使壞。
怕被顧家兩兄弟聽見,她又不敢發出聲音,隻能用力摟着周嗣脖頸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洩出聲來。
浴室熱氣蒸騰,待了近兩個小時,臉上身上燙的厲害,喉嚨更是幹澀的難受。
忙活了這麼久,周嗣沒事人似的接了杯熱水喂她喝下,又去收拾了浴室地闆上的水。
“還渴嗎?”周嗣用紙擦掉她唇邊的水漬。
丁婠搖搖頭,目光落在他殷紅的嘴唇,想到剛才他用那張好看的嘴做的事,耳根熱的幾乎熟透。
“哥,你也喝點吧。”她躲進被窩,露出的眸子還有幾分未散的媚态,不敢和周嗣對上,一直在左右飄忽。
看天花闆看牆壁就是不看周嗣。
周嗣拉下蓋住她鼻子的被子,一本正經開口:“我剛喝過了,不渴。”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卻讓丁婠一整個紅溫,動作迅速的蜷縮進被子裡。
周嗣把她撈出來:“這樣睡會不舒服,把鼻子露出來。”
“哥……”丁婠聲音壓的很低,手指揪着被套:“今晚一起睡吧。”
周嗣愣了幾秒,唇畔微揚:“好。”
這一覺注定不太平。
顧珏燒到将近40度,人已經燒迷糊了,
光是靠近就已經能感受到從他身體上傳出的熱意。
丁婠和周嗣帶着兄弟兩人趕往縣城的醫院,一路上顧沉意很沉默。
淩晨一點多,醫院裡隻有值班醫生和護士,周嗣跑上跑下挂号繳費,随護士把人送到空病房。
等到護士給顧珏挂上點滴貼上退燒貼,幾人才洩下勁來松了口氣。
丁婠疲憊的靠着椅子,左邊是一言不發的顧沉意,右邊廊道盡頭傳來獨屬于周嗣的沉穩腳步。
從村子一路到縣城,直到顧珏吃了藥挂了點滴,面色沉郁的顧沉意始終沒說過一句話,緊蹙的眉宇暴露試圖隐藏的情緒。
“顧沉意……”她微微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墨色眸子忽而望過來斷,一時之間想說的話哽在喉間。
顧沉意眼底溢出破碎和迷茫,像極了小時候做了錯事驚慌無措想彌補卻不知道該怎麼彌補的樣子。
“大哥第一次病的這麼重。”他垂下腦袋,聲音低得像是喃喃自語。
丁婠神色微動,搭在腿上的手顫了一下,剛要擡起,肩頭蓦然沉重,顧沉意滿臉倦容的靠了上來,幾縷發絲掃過她的臉頰,讓她失神的僵了片刻才回過神。
腳步聲漸近,一下又一下踩在丁婠的心上,周嗣已經看到了,他會誤會嗎?
會的吧。
雖然他對自己很大度,但是在男女關系上,他也是個脫離不了人性和世俗的小心眼男人。
真的愛一個人,眼裡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
明明什麼都沒做,隻因為顧沉意的靠近,丁婠竟感到了莫名的心虛,不自在的去推身旁的男人,反被有力的胳膊纏抱入懷,更确切的形容——
顧沉意更像是一隻考拉,而她是被考拉抱着的樹……
也是在這個時候,腳步停在了身側,丁婠慌亂擡頭,正對上面無表情盯着顧沉意的周嗣,他很快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