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棠的高鐵明天下午三點四十出發」
「易棠、隊醫和司機都已經回到花間酒店,送您和沈度去機場的人也已經安排好,明天下午兩點會在酒店門口等候。」
葉溪之前是周君霓父親的助理,周君霓回國之後,葉溪又來輔佐她,兢兢業業,工作負責認真。
周君霓回她一句好的辛苦了,點開她發來的人事部準備的導演組實習生工作安排。
這份工作計劃條理清晰,第一點第二點有序排列着,從前期的準備策劃、中期的拍攝、後期的制作,到日常事務與協調、實習生個人學習與成長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隻是它隻停留在了文件上,并沒有付諸實踐。
這份文件也不需要上交到周君霓這一步來簽名确認,隻需要經過人事總監的審批。
兩年多了,如果不是易棠今天暈倒,如果不是她正好在拍攝現場,周君霓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發現。
隻不過按照周君霓自己的棋盤,還沒到收拾這些的時候,暫時急不來。
關了實習生工作安排計劃表,周君霓給沈度劇組的導演打電話,說周五沈度會回劇組,還有個傳媒學校導演專業的實習生會一起去,已經安排好人帶她了。
不用導演操心,經費不斷反漲,導演對沈度請假和塞個實習生進來也就沒什麼意見。
解決完易棠的事情,周君霓開始看恒安傳媒的公開報表。
恒安的股價還是和以前一樣,漲漲跌跌,在正常區間内浮動。
而這背後的異常,周君霓不知道向恒夠不夠敏銳,是否有注意到。
如果不夠,那她将來壯大周氏後想要拿下恒安,大概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未知最是精彩,周君霓依舊期待這場比拼,亦或是說厮殺,雙方你來我往,且誰都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踩在哪,也不知道這一腳下去是掉進陷阱還是登上領獎台。
或許這也是向恒給她放的煙霧彈呢?
除去恒安,棋盤上亟待解決的棋子仍不少,周君霓沒把太多時間放在對大衆公開的信息上,而是戴上眼鏡,點開其他文件。
她要做的,就是争取自己邁出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過後的精準布局。
但古話說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十點多的時候,周君霓接到了個電話,是旗下藝人付時祺的經紀人打來的。
“小周總,那個,我們在岚廷 55 樓的酒廊。時祺最近心情不好,想放松一下,結果我一下沒看住,就讓她喝多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鏡托壓着鼻梁,周君霓有些頭暈,幹脆拿掉了眼鏡,又按了按眼角之間的山根處。
電話那頭說:“現在就是,她不肯走了,她又坐在酒廊吧台過道這,我也不敢硬拉着她走。”
“好......你先不用擔心,在那等會,别讓她發酒瘋。”
周君霓的耐性和好心态就是在這樣一件一件突發事件中磨練出來的。
聽見付時祺經紀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周君霓就先安慰自己沒事,至少付時祺還記得自己說過的,在燕南無論是喝酒吃飯還是過夜,想幹嘛都去岚廷,有問題就聯系她。
因為岚廷酒店是梁潇家裡的産業,真有意外,周君霓也能更好地處理。
可眼下的問題,就是她身處異地,能怎麼處理?
周君霓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堂哥周君誠,因為他住的小區離酒店最近。
但他是異性,付時祺又處于醉酒狀态,要是傳到狗仔營銷号那裡,他們不知道會怎麼編排,對付時祺的名聲有影響。
或者找葉溪去?
試試吧,總好過放任付時祺在那賴着。
周君霓心懷忐忑地撥通葉溪的電話。
“葉助理,你休息了嗎?”
“沒有,小周總有什麼事嗎。”
“時祺在岚廷 55 樓的酒吧......”
“好的,我現在過去。”
周君霓一下沒反應過來,她話都沒說完,葉溪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不過也是,葉溪參與公司工作的時候自己還在念初中,她遇到過類似情況的次數隻會比她更多。
葉溪反應迅速,處理事情又幹淨果斷,周君霓很喜歡她。
但是葉溪太嚴肅了,且非常按部就班,周君霓沒見她笑過,或者有過什麼其他異樣的情緒。
甚至有一段時間,周君霓感覺她是機器人,偶爾會偷偷研究她的動作,卻看不出端倪。
不過葉溪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強,周君霓覺得機器人不一定比得過她。
有了她的保證,周君霓現在隻需要等她再次打來電話,通知事情的處理結果就好。
周君霓有個小毛病。
任何她關心的事情,隻要是處于她無法掌控的狀态下,她就會無心關注其他,隻想等到這件事的結果出來,不論生死輸赢,她隻想收到确切的答複。
眼下便是如此。
所以她拿着手機躺床上去了。
周君霓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對,但她改不掉。
這種狀态好像已經刻進她身體裡,一旦相似的情況出現,身體便會自動切換成這種待機模式,且恢複時間不受她控制,隻受事情結果影響。
周君霓側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她感覺有點累,但又不想睡覺。
過了一陣,不知道怎麼的,周君霓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壓着了,還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
那個人說的好像是:
“你打給我,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