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跟他。”黎佩瑩重複強調，“你不是心動了嗎？他呢？”
“我不知道......”周君霓難得一見的為難和猶豫。
“那你沒問他？你去問他呀！你不問你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黎佩瑩比她還着急，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不是，我不敢問，我昨天晚上想問的，但還是擔心......”
“你不敢？！”
跟聽見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黎佩瑩整個人往她那兒探，要不是有後排座位的安全帶束縛着，她估計還要上手握着周君霓的雙肩晃一晃。
“這有什麼不敢的？就像你上課反駁教授的時候一樣嘛，提出你的問題就好了。你忘了？你當時那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教授吵起來了呢。”
“不一樣吧......”周君霓弱弱地反駁，“那林昱桁知道你喜歡他嗎？”
“當然知道啊。”黎佩瑩坦然，“不然他怎麼拒絕我？”
“你告訴他的？”周君霓追問。
“對啊，我要是不告訴他，我也不會知道他居然不喜歡我，我以為大家都很愛我呢。”
她實誠得過分，周君霓一時間哭笑不得。
黎佩瑩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接着說：“難道不是嗎？你不愛我嗎？别說你了，沈度肯定也很喜歡我，雖然我天天都因為他搶我故事書罵他。也不知道他給我買禮物了沒。”
“是，我肯定愛你，沈度和林昱桁肯定也是愛你的，隻是性質不一樣。”周君霓認真和她解釋。
被各種愛意包圍着長大的人，容易分不清感情之間的區别，但也不會害怕去表達愛。
“那你覺得你對江逸是哪一種？”黎佩瑩繞了回來，“是我對林昱桁那種，還是我對沈度那種？”
回到自身的問題上，周君霓又犯迷糊了。
她對江逸，既沒有黎佩瑩對林昱桁的那種直接，也沒有黎佩瑩對沈度的那種坦蕩，卡在中間不上不下。
“不知道，但是我不敢問他喜不喜歡我......是怕聽到他說他不喜歡。”周君霓說。
“哈？”黎佩瑩捂着嘴，雙眼瞪大，獨自震驚。
“怎麼這個反應？”周君霓不解。
黎佩瑩伸手拍她的肩，語氣老道：“因為，不管他喜歡不喜歡，你是真的要愛上他了。”
“可是我想過了，和他談戀愛的話，我收獲不到什麼。”
“小周周，你越說我越感覺......你無法自拔了。”
“為什麼？”
“因為沒有收益的事你不會做，也不會過多糾結的。”
她糾結？她當時想通了之後就沒糾結了啊。
可是...如果她沒糾結，她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昨天害怕被拒絕又是什麼情況？
時間帶來的成長真是全方位的。
她小時候哪裡會像這樣去思慮自己和江逸的關系？想找他玩，想和他說話，想和他一直當同桌，周君霓都直接付出行動去做了。
“那如果，他不發信息找我，我會失落，整個人不在狀态，看不進文件合同資料......是什麼意思？”周君霓又問。
“他不找你?那你有找他嗎？”黎佩瑩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回答說：“我不知道欸，遇到這種情況，我一般會直接找到他面前去問，‘你為什麼不找我？’”
好吧。
那倒也是。
她都直接找去非洲了。
“可是我就想等他來找我。”
“你不能這麼想！你忘了你是怎麼拉到投資的了？那時候一再碰壁，被那麼多投資人明确拒絕，都沒見你放棄。現在倒好，人家還沒明确表态，你就退縮了。而且！你這樣想的話，主動權就不在你手上了，你會被他帶着走的，不是嗎？你自己也說了，你沒心思工作了，可現在是關鍵時期。所以，你還是先去問問他吧。”
“那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喜歡我呢？我又要做什麼？”周君霓連連追問。
“哎呀，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一步步來嘛。你現在最首要的問題就是，你想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你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周君霓細細斟酌了一下黎佩瑩說的話，再看向她的時候眼裡多了幾分崇拜。
轎車開到酒店門口，司機停了車。
周君霓決定先上去休息一會，再去想别的。
“好吧，等我回賀甯再說。”
“我跟你一起上去！”黎佩瑩作勢要下車。
“你還是先回家吧，昨天才剛大老遠飛回來，時差都沒倒過來呢，明天就是壽宴了，你得有個好狀态才行。”周君霓委婉拒絕，她想自己待會。
黎佩瑩也是想着這種時候不能放她一個人待着才想跟上去的，聽周君霓這麼說隻好作罷。
“那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司機來接你，期待你的新禮服哦～”
“嗯，明天再見。”周君霓替她關上車門，轉身走進酒店。
周君霓有自己的服裝造型團隊，日常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她們專門為她設計，又親手剪裁制作的，偶爾摻些品牌高定，因為服飾穿搭有講究，周君霓又不想在這上面費心。
已經有準備好的衣服送到了房間裡，周君霓便先去洗澡，今天的舟車勞頓讓她有些頭暈腦脹了。
泡了澡，換上睡衣，又吹幹頭發，周君霓整個人癱倒在沙發裡。
沙發邊上是落地窗，窗外是波光粼粼的黃浦江，是璀璨奪目的東方明珠，是燈火闌珊繁華的夜上海，是現代且充滿活力的國際化大都市。
而沙發裡，是手都不願意擡一下的周君霓。
過了會，她放在茶幾台面的手機開始震動，聲響清晰可聞，且被不斷放大，因為套房裡隻有她一個人。
嫌動靜太大，周君霓終于還是離開沙發，準備去接電話，鈴聲卻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周君霓沒有半途而廢，還是走了過去拿起手機看。
手機裡，
江逸給她發了條信息。
沈度給她打了個電話。
江逸問她：「到上海了嗎 ？」
周君霓帶着手機一起回到沙發上坐着，順帶看了眼窗外的東方明珠，彩色的燈光還挺豐富，除此之外，黃浦江也流光溢彩。
如果這個時候手裡有杯香槟或者葡萄酒，會是錦上添花。
可惜，周君霓等會還要處理工作呢，得保持絕對清醒。
可是，周君霓一看見手機裡的信息，就有點兒生氣。
下午兩點到現在，快八個小時了，江逸怎麼才問她有沒有到上海？八個小時！都夠她從上海飛到阿布紮比去看 NBA 了！
周君霓回複說：「你怎麼才問我？」
江逸秒回：「我以為你到上海之後會告訴我的」
「哦」
「我不在上海」
「我在阿布紮比看 NBA 的季前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