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打開門,看見沈度。
“你怎麼在這裡?”
沈度蹙眉問,又看見江逸有些光澤感的嘴唇,想起了今天周君霓用的唇蜜,眼神越過他就往屋裡看,卻沒看見周君霓在哪。
“她人呢?”
“在浴室,這麼晚你怎麼還來打擾她?”
江逸同樣不樂意看見沈度。
沈度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卻在這個時間來這個地方找周君霓,不就是會牽連她上娛樂新聞被粉絲被大衆關注嗎?
江逸更多的是慶幸。
如果他晚一點到上海,那開門和敲門的人,也許會換個位置,他會變成不速之客。沈度也會像他現在一樣,不歡迎敲門打擾的人。
沈度反駁:“你不也在這嗎?”
江逸坦然:“她讓我來的。”
沈度一口氣堵在喉口,沒多想,相信了江逸說的話。
因為周君霓以前會上樓去和他們玩的,昨天卻一直留在房間裡,原來是江逸來了。
可他明明記得,江逸白天的時候還出現在了直播鏡頭裡,現在卻在周君霓房内。
“誰啊?”
周君霓剛洗完臉,邊走出來邊用洗臉巾擦幹臉上的水。
“沒誰,走錯房間了。”江逸徑直關門。
他開門的幅度本來就小,人又堵在那裡擋住了周君霓的視線,她看不見門外是誰,也就信了江逸的話。
“哦,那你今晚住哪裡?你什麼時候回賀甯?”她問。
“我和你在一層樓,但是淩晨三點三十五的飛機。”
江逸望着周君霓的臉,她吃飽喝足之後已然沒了方才的頹靡。
江逸又說:“時間太晚有人按門鈴的話,别自己去開門。”
“那怎麼辦,找你來開嗎?”
周君霓瞧了眼房間門,沒有可視門鈴,有人來了她也不知道是誰。
“可以。”江逸還真從門口往屋内餐桌走,“我離得近。”
周君霓這回就站在原地沒動,視線追随他,反問:“你不是三點的飛機嗎?”
“那我讓他們放一天假?”江逸在收拾桌面的殘餘,沒聽見周君霓回答,便擡頭看去,“可以嗎?”
周君霓别開視線,揪了揪發尾,“我明天要去北京。”
“那我讓他們放兩天。”
“你要跟我一起去?你怎麼不問我去幹什麼。”
“你去幹什麼?”
“不告訴你。”
周君霓轉身就回到沙發上坐着,又打開電視,準備看昨天的綜藝。
“什麼時候的航班?”江逸問。
“你真要跟我一起去啊。”周君霓說,同時按遙控器,按了三下卻沒見電視有反應,她以為遙控出了故障,結果發現是自己拿反了。
周君霓瞥了江逸一眼,看他在把盒子都放回紙袋裡,這才把遙控器正過來。
“你不在,我怎麼保證他們會認真對待拍攝?”江逸說完,又去洗手台前洗手。
“哦,好吧。”
周君霓扁扁嘴,看來她還是比不過江逸的工作。
周君霓不是第一次遇見勤懇工作的合作方,但是第一次對此産生情緒。
不過江逸想跟着去,實際上是因為他覺得周君霓壓根就不會照顧自己。
在别人印象裡的她,可能是臨危不亂主持大局的領導形象,拍闆的時候決絕又果斷,牢牢掌舵。
但周君霓私下其實是特别愛跟自己較勁的人,她自己就能跟自己争起來,特别忙正事的時候,沒個人在旁邊告訴她現在該吃飯該睡覺了,她是不會主動去做的,哪怕她知道自己該做。
這也怪不了周君霓,人的精力有限,她已經一心撲在工作事業上了,其他方面顧的少了些或者顧不上也在所難免。
就像以前寫作業一樣,周君霓解不出她想解的題,她就哪都不去,在座位上一待就是半天。
等好不容易解出來,得到答案了,她才會拿着草稿紙在他面前晃,說:“看吧,我自己寫出來了。”
這段時間中,如果江逸不把杯子放她手裡讓她不得不喝,周君霓就不會分心去想喝水。
隻是江逸也沒見周君霓有什麼生活助理,能給她安排妥當這些日常事務,又見不得她不吃飯,少吃飯,不睡覺,晚睡覺。
可就是周君霓真請了個助理,江逸又擔心,助理能接受她一會蹦一個問題出來又耐心回答嗎?能了解清楚她喜歡吃什麼,讨厭吃什麼嗎?助理說的話她能聽嗎?
所以江逸還是覺得自己上手去做最省心。
像今天,他隻不過一天不在,周君霓就一天沒吃飯,都餓成什麼樣了,一張臉煞白,又無精打采的,她在賀甯哪會這樣?
江逸洗掉手上不小心沾上的湯和油漬,還沒打算離開,又走到周君霓面前去。
周君霓正坐在沙發邊上,雙腿也是蜷着,江逸能毫無阻擋地坐在她旁邊。
周君霓明顯感覺到沙發往下陷了一點,又感覺有些冷,身上皮膚跟着發顫,便收了收腿,讓睡裙徹底蓋住她的腳。
江逸瞧見她的動作,又站起來去調空調溫度。
牆上挂着的的控制面闆上赫然顯示着 22 兩個數字。
他剛兩次從外面進來這個房間,居然沒一點感覺到空調冷,甚至有些燥熱,他還以為是周君霓聽話了,溫度定得高了。
現在看來,是室外溫度太高,導緻他不覺得房間内冷。
把數值調到了 26,江逸問:“有外套嗎?”
周君霓搖頭。
這麼熱的天誰還帶外套出門啊?
又走回她面前,江逸說:“那去床上看吧。”
周君霓小聲啊了一聲,又把腳往裙子裡縮了縮,還是窩在沙發裡。
江逸知道她聽見了,但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去裹層被子讓自己暖一點,以為她是剛吃飽懶得動,“我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