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霓還記得自己在橫店投資了部古裝劇。
洗完澡,周君霓想問沈度回橫店沒有,在微信裡搜索出他的聊天框,卻發現他昨天給自己發過信息,打過語音,她居然一個都沒回複。
周君霓覺得不好意思,雖然是朋友,但這麼晾了别人兩天也不禮貌,更别說沈度還是在關心熱搜的事。
周君霓打回電話去想道歉,但沈度沒接。
她隻好發語音:“我沒看見你的信息,你什麼時候回劇組?”
沈度也沒回她。
周君霓不知道沈度和江逸在上海的時候見過,還是在她房間門口這樣暧昧的地點,她隻當沈度是沒空看手機,或者生她氣了不回她。
沈度經常會這樣鬧不自在,但他總是不說原因,周君霓也不想費心去問,反正他不耽誤工作,過段時間自己也就好了。
抛開這點不談,沈度真是最讓她省心的員工,雖然不是她親自簽約的,但從沒鬧過绯聞,也沒被曝出過其他不良信息。
就算他沒有沈家在輿論方面的庇護,狗仔營銷号也不會扒出他什麼過往黑曆史的,因為沈度沒有,周君霓知道,她和沈度認識十二年,一路從青春期走到成人,也算是互相看着長大的。
但周君霓沒深究過沈度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也無法從家庭關系這一點去判斷,因為她從沒見過沈度的父母,和沈度的姐姐也就在之前壽宴上講過兩句話。
沈度在洛杉矶念書時獨擁一棟别墅,隻有他和照顧他的保姆住在裡面,周君霓隻和那位已上了年歲的保姆比較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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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霓一晚上沒收到沈度的回複,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收到他助理的信息。
次日,周五,上午十點,沈度的助理說沈度現在出發,準備回去橫店劇組。
正好周君霓也在飛往甯波的飛機上,用平闆處理着工作,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信息,回複了個好的。
出發前,早飯周君霓是和江逸在酒店裡吃的,但不是餐廳的自助早餐,是江逸在外面早餐鋪買的,拿到她房間的時候還熱乎着。
周君霓抽空問了黎佩瑩,江逸不說喜歡她,但又是幫她吹頭發收衣服,又是幫她買早餐的,是什麼意思?
黎佩瑩說:“可能他在等你說吧?”
等她?憑什麼她說?他怎麼不說?
既然都不說,那就這樣卡在這吧。
恰好周君霓現在又是個特别藏得住事的人。
她位于乘州的工程項目已經施工兩年,甚至即将竣工,都沒有被不相關的任何一個人發現,除了為她提供地皮去建設的沈度。
江逸還當她是大大咧咧,直來直往的莽撞小學生呢?拜托,人是會成長的好嗎?
周君霓想到這,脾氣又上來了,她不想讓江逸跟着去乘州了。
他對她都沒做到毫無保留,她憑什麼告訴他自己的秘密?
但他們正在飛機上,同艙的其他客人都在休息,周君霓不好跟江逸說話,就隻是瞪了他一眼。
不過江逸沒看見,他倆的座位不在一起,他的注意力又全在手機上,因為他在跟小球員的家長溝通交流。
飛機降落機場後,還需要乘車大約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周君霓的乘州工地。
有安排好的車來接,司機剛給上了車的周君霓關車門,想去打開後備箱,江逸就已經把兩人的行李箱放了進去,沒讓司機來幫手。
江逸也坐上車後,司機開車。
車内的液晶電視屏已經升了起來,在放旗下藝人作品給周君霓看的同時也隔開了前後排車廂,讓周君霓能擁有獨立的私密空間,隻是現在多了個江逸。
江逸手裡還拿了個貼紙,讓周君霓靠過來一點,因為兩人的座位之間隔了個中控台,約二十厘米寬,除了用遙控,還可以在上面調節電視的音量大小。
“幹嘛?”
語氣不好歸不好,周君霓還是往他那靠了點,手肘就撐在中控台上。
江逸不說話,上手撇開她耳邊的頭發,把貼紙貼到了她耳後。
清涼的薄荷味穿進周君霓的鼻腔,又點燃她的耳垂,一路燒到了耳輪。
怕被殃及,周君霓收回左手,不敢再靠着白色皮質的中控台面。
“這是什麼……”
“暈車貼。”江逸回答說,又問:“這放的是你工作要看的内容嗎?”
江逸問的是電視裡放着的都市愛情劇,周君霓也順着他的話看了眼屏幕,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就發現,裡面的主角怎麼要親上了?!
“不是!”
周君霓急忙去按中控台上的屏幕,卻點錯地方,不僅沒關掉,反而把聲音調大了。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裡,我的心隻為你跳動得如此堅定,仿佛整個宇宙都靜止了,隻為聆聽我們心跳的合奏。」
兩位主角也不隻是纏綿接吻,男主角還有内心獨白,被配音演員用低沉卻飽含深情的聲音演繹出來。
周君霓十分想去借身隐身衣來穿……
她抿着唇,手還懸在半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又誤觸到哪兒,造成更尴尬的局面。
江逸沒笑她手忙腳亂的動作,忍着裝作無事發生,替她去按屏幕,把放映中的電視劇關掉,換成了音樂。他動作娴熟,比周君霓這個車主人還要熟悉觸摸屏的功能。
音樂接着上次中斷的地方播放。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
歌詞在此刻的環境裡變得有些暧昧,周君霓眼睛又不敢看,隻是手嘗試在觸控屏幕上亂點,好在這回成功讓她換成了下一首,她便若無其事收回手,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車窗白色的遮擋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