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兩人讓都愣在了原地。

李麗娟氣得渾身發抖，手停在半空中，仿佛定住了一般。

顧彩華神情顯得有些尴尬，她實在沒想到隻是要個錢能鬧出這樣的事兒。

“進屋！”李麗娟呵斥顧漾，顫抖着手一指房間。

顧漾使勁掐緊手握拳，強忍着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徑直朝着對面的房間邁步。

“弟妹，你幹嘛打孩子啊……”關門的那一刹那，顧漾隐隐約約聽見顧彩華勸慰的聲音。

門徹底關閉的同時，眼淚跟着湧了出來，顧漾用手不斷擦拭，淚水卻怎麼都止不住，到後來，她靠門滑落在地，伸手捂住嘴無聲地哽咽。

委屈蔓延至心頭，明明她沒錯，為什麼顧勇成的爛攤子自己不收拾，總要連累他們？為什麼李麗娟能對顧勇成無限次包容，三番四次替他買賬？她能不能快點長大成年，擺脫這裡……

客廳裡，李麗娟回房把顧勇成欠的錢一并還給顧彩華，見着錢，後者二話不說趕忙接過。

順利拿回錢，顧彩華連飯都不顧及繼續吃完，揣着錢心滿意足離去。

剛做好的飯菜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升騰的熱氣飄散在空中，而屋内的人，卻是冷的。

過了好一會兒，顧漾漸漸平複心緒，抹去眼角殘餘的淚水，她擡眼環顧房間四周，猛然發覺顧洋不在自己房間裡。

顧不得多想，顧漾立刻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扯開門。

李麗娟吓了一跳，但因為剛才的事不敢搭話。

顧漾哪還有心思顧及這個，站她跟前質問：“洋洋不是在房間嗎？人呢？”

李麗娟心裡一咯噔，慌不擇路跑進房間四處仔細查看情況，生怕漏掉一星半點。

“我下樓去找！”丢下這句話，顧漾即刻跑了出去。

大中午的，顧洋能去哪？

竄下樓梯時，顧漾心裡閃過無數個不敢深究的後果。

索□□情沒有如同她想象得那般糟糕，在離家不遠的另一個小巷口，顧漾總算找到了人。

顧洋低頭坐在旁邊的矮階上，感覺有人影晃晃靠近，他擡起頭。

“姐！”顧洋跳到地上，跑近伸開手抱住顧漾。

蹲身摟住顧洋，顧漾的心終于算落了地。

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顧洋不等她出聲責備，主動承認錯誤，“姐，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我不該偷偷溜出來。”

人沒出事，顧漾的心安定下來，稍加一想，她能猜到顧洋跑出來的原因，理解歸理解，該說的話不能省。

顧漾表情瞬間嚴肅，“洋洋，以為主動承認錯誤姐就不會罵你了？你這次做得很不對，偷跑萬一出事怎麼辦？你知不知道現在騙子手段有多猖狂？”

顧洋一言不發低着頭，安安靜靜地受訓。

見他表現得如此乖巧，顧漾洩氣般歎口氣，“以後不能再這樣了，聽見沒？”

顧洋點頭“嗯”了一聲。

李麗娟也找到了這裡，發現兩人，淩亂的步伐慢下來，随即踉踉跄跄穿進小巷，跑到他們面前。

“你這孩子，吓死人了。”李麗娟淚眼婆娑，擁住他們姐弟倆。

時間仿若靜止一般，久久定格住了這個畫面。

周一上學，顧漾仍沒能徹底忘了那一巴掌。

日子要繼續過，學也要接着上，顧漾知道自己沒時間為這個事埋怨太久，及時調整心态以便正常上課。

課間，陸霄拿着數學模拟卷向顧漾請教問題。

“顧漾，能給我看看這題怎麼做嗎？”陸霄手指着其中一道大題。

顧漾湊近看，大緻掃了一遍題目，“你…真不會？”

不是顧漾不願意教陸霄，按照陸霄過往做考數學卷子的成績，這道幾何的題目應該輕而易舉能得出答案。

陸霄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一轉，指尖指着旁邊那道，“噢，看錯了，是這一道。”

顧漾順着他手指的位置瞟過去，看了兩秒，是道有關等差數列的題。

顧漾：“……要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看看？”

這通常都是數學考試第一道大題，大多數人基本都能做出來，陸霄會遊離在這個“大多數”之外？

再度湊近查看了下題目，陸霄閉了閉眼，硬着頭皮屈指再次指了一個題，正要開口說話，顧漾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不是有其它事問我，不用這麼拐彎磨腳。”

顧漾話音一落，陸霄立馬變得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會兒，他放棄掙紮，輕啟唇道：“感覺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話。

此話一出，顧漾有一瞬間的怔愣，她還以為自己情緒掩飾得挺好的，至少郭倩茜一丁點兒異常都未曾察覺，陸霄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