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神經處于高度緊張狀态下，做任何事都格外小心謹慎。

以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驚喜付諸東流，郭倩茜表情略顯沮喪。

她剝開放在桌子上的橘子，雙手遞到郭倩茜身前：“不逗你了，他什麼都沒跟我說。”

郭倩茜斜睨一眼躺在她手心的橘子，一點兒不領情：“你自己吃吧。”

随便剝個橘子就想讨好她，她可很不好哄的。

“行，我自己吃。”行動上是賠禮道歉，聲音裡的笑意不減。

“你還笑，”郭倩茜火氣燒得更旺，“漾漾，我發現你今天十分反常，很不對勁。”

她話音剛落，手沒來得及收回去，郭倩茜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橘子咬下一瓣，使着小性子道：“東西我買的，不讓你吃。”

手下頓時一空，顧漾沒有搶奪的意思，不忘配合對方說的話做了一個不情願的表情。

恰好顧洋抱着一大推零食從房間裡跑出來，五顔六色包裝的零食袋堆滿整張桌子，一兩包散落在地。

顧洋彎腰撿起其中一個零食遞到她面前，“姐，這個糖茜茜姐說可好吃了，專門給你留的。”

“好，等會兒我就吃。”顧漾猶豫一下拿在手裡，中途留意郭倩茜的反應。

後者靠在沙發上的脊背，到底也沒說出反駁的話。

知道郭倩茜正在氣頭上，躺在手心的糖果顧漾拿了又放，冷不丁問了一句，“想吃花衣餃子嗎？”

好奇心驅使下，郭倩茜沒好氣問：“什麼？”

“我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花衣餃子顧漾也是第一次聽說，懷揣着好奇心走去廚房。

餃子是李麗娟提前包好的，醫院裡一個勁兒催她回家除了怕她熬夜過度，更重要的是想讓她生日吃一頓餃子。

端着東西出來的時候，郭倩茜正卧在沙發裡打字，聽見動靜擡頭，視線随之落在她面前的餃子上面。

面皮上點綴着好幾種花紋的花瓣，一眼望過去，色彩紛呈。

“我媽剛包好沒多久，樣子倒是挺好看的。”顧漾一邊說一邊将東西擺到郭倩茜眼前。

新鮮事物格外具有誘惑力，郭倩茜端詳上面的花紋，生硬道：“好吃嗎？”

“我也是才知道我媽還會包這樣的餃子，”顧漾說，“要不煮了嘗嘗？”

“好。”顧洋比郭倩茜先一步開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她搖搖頭，似無奈又似寵溺般輕笑。

郭倩茜緊繃着唇，亦忍俊不禁。

兩人視線含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

廚房裡，顧漾正開火燒水，客廳裡的顧洋指着窗戶外驚呼，跑過來沖兩人喊：“好亮，好美。”

聲音穿透力極強，穿破牆壁傳入耳膜。

“怎麼了？洋洋。”郭倩茜率先跑到小孩子面前追問。

“窗戶，窗戶上好漂亮啊。”顧洋手指着廚房外，再次提高音量。

顧洋聲音過于浮誇，她關上火後也走到小孩子身邊蹲下，視線不由自主往外張望，試圖一探究竟。

廚房的位置正好對着窗戶的方向，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窗戶上金光閃閃，她起身朝光亮的方向走去。

留在廚房裡的兩人捂嘴偷笑，看時機差不多自她身後走進客廳。

先前遮掩的窗簾完全被拉開，她輕而易舉看到窗戶上的東西。

小花燈貼成“happy birthday”的字樣，五顔六色的燈光變換幾個來回，在其中一個顔色上定格。

花燈散發出暖黃的金光，如同黑夜裡耀眼的星辰。

窗戶外忽閃過一道亮光，顧漾來不及捕捉便轉瞬即逝，光線太過刺眼，她忍不住探出頭查看下邊的動靜。

與此同時，郭倩茜手機傳來消息，她連忙點進消息框裡敲字回複。

幾盞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再之樓層間距的緣故，顧漾站在窗口看不太清樓下的具體情況，依稀分辨出三個拉長的人影。

小區樓下，三個男生手裡各握一個彩色的熒光棒，為了不引起周圍住客的投訴，三人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動作，真如她先前所說一般行徑詭異。

手機提示音響起，顧漾摸索口袋，郭倩茜發來的消息。

——準備下樓了，壽星。

圖片上動态的蛋糕特效消失，轉變成一束盛放的煙花，顯示“生日快樂”四個字。

即便心中早有預感，顧漾下樓梯的時候步伐還是不由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