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行程是爬山,九溪山不高,但景緻優美,林木蔥郁,有溪水涼亭,還有一條幽靜的茶道,綠意盎然。雲雅是本地人,此山自小就常來,尤其夏天,總要來這裡的各處溪流玩水,是後來去了京安讀大學,才來得少了。
風景一如既往的美麗,不是節日假期,遊客也少,更顯得山中清涼寂靜。路過茶園,幾個德國人來了興緻,蹲在茶園中這裡聞聞那裡看看,連連怪道這就是我們中午喝的茶嗎,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賀清忙捧場,拉着公司另外兩人混到了威廉和格裡塔中間,留漢斯夫婦給雲雅接待。李施煦和沈岩又有會沒來,先前在門口告别,車子要出發時,雲雅看沈岩臉色不大好的樣子,他低聲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被李施煦斥責了一聲。雲雅第一次見李施煦生氣的模樣,幾天接觸下來,他總是溫和的叫人如沐春風的,卻沒想嚴厲起來也挺唬人,俊美的五官一下子就淩厲起來。
也不知他為什麼生氣。
溪流前有幾塊嶙峋怪石,德國人感興趣的各個角度要看,興緻勃勃地怼着這兒那的拍照,自顧自研究起來,威廉說他老闆熱愛各種造型奇異的石頭,碰上喜歡的,一看準能看半天,便邀着雲雅等人走到一邊涼亭坐下來慢慢等。
話題也不知道怎的就說到了李施煦身上,好像是格裡塔先提到的,從自己的職業目标說到了李施煦有個姐姐李溫迎,聰明幹練,是她多年的人生偶像。
賀清應道,聽沈岩說起過這個人,可惜無緣相見,說是常年在國外,負責日升實業在海外的全部産業。又道,她比我們李總大三歲啊好像聽說,那也很年輕啊,李總今年二十九,她三十二,三十二歲就能掌管那麼大企業,偶像,果然是偶像一般的人物。說着說着好奇心漸盛,問格裡塔和威廉,你們見過她嗎?
威廉點頭,說讀大學的時候,她常去美國看李施煦,最後一年來得少,當時聽說似乎在準備結婚。
結婚?賀清驚訝,說啊呀沒有的事,李家姐弟倆都單身,雖然都是香飄萬裡的金饽饽,但潔身自好得很,桃色新聞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公司另一名男士也附和,是啊是啊,我們李總人品特好人特正直,那樣富貴家庭出來的少爺公子,居然一點也不纨绔。
格裡塔說,還真是,在美國讀書的時候,世界各地什麼樣的有錢人都見過,就他最特别,半點不良嗜好都沒有,就愛學習和工作。
賀清笑,工作狂嘛,沈岩老吐槽說他沒日沒夜拉着人工作耽誤自己遊戲升級。
公司另一個姑娘跟着笑,沈助理就是一張嘴厲害,心裡不知道多崇拜我們李總呢。
威廉大笑,說這話沈岩聽見了又得不高興,大學那會佳期一說他佩服李施煦,他就生氣,遊戲能幾天不玩,鼓着勁學習發誓說要超越李施煦十八條街。又問為什麼是十八條街。
賀清忽視了他的困惑,滿臉八卦地問,佳期是誰?
雲雅擰上水瓶蓋,站起來道:“漢斯先生好像在喊我們。”
走吧走吧,格裡塔也催。
夜裡下過雨,溪水漲了起來,日頭下看着十分清涼。賀清問威廉格裡塔:“要不要下水去踩踩?”
衆人都同意,雲雅小心地伴在漢斯夫人身邊,腳下有些石塊并不穩,重心稍微一偏就很可能摔倒。
到底還是沒防住,不知道是誰踩到了腳下青苔,身子一晃就撞了過來,連帶着旁邊的人都跟多米洛骨牌似的開始接龍相撞,雲雅隻顧得上擡手去扶邊上的漢斯夫人,沒注意到腿邊有塊凸起的石,身子被拉着一歪,左腿在石尖上猛地一拉,頓時流出了血來。
漢斯夫人吓一跳,趕緊推她上岸察看那道傷口。
血流的多,但傷口不算深,長是挺長,十來公分的長口子,一股絨線似的趴在雲雅的小腿上。雲雅還沒覺得怎麼,賀清心疼了,一聲聲道疼不疼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會不會留疤吧,留下疤來可這麼好,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不知是最初的疼勁過去了,還是雲雅被她念叨得分散了注意力,反正是不覺得有多疼,拿紙巾在傷口上按了一會,拿開看看,出血變少了,先對賀清說道:“沒事,隻是劃了一下,不嚴重。”又用德語對漢斯夫人說了一遍,說等下不流血了就能走。
漢斯夫人憂心不已,“要不回去吧,傷口看着不小,找個醫生處理一下才放心。”
雲雅忙勸:“我小時候常來這裡玩,每年都要被水下的石頭劃傷一兩次,不疼的,沒幾天就好,連疤都不會留。”
格裡塔學過一點急救知識,翻包翻了半天終于從包裡翻出來了碘伏棉棒,過來給傷口消毒,也看出來雲雅工作職責在身,很怕掃了大家的興,所以附和着勸道:“沒事,等下出血停止我們再走,而且一半路走下來了,回頭和往前走是一樣的,這麼窄的山路上不會有車,司機那邊早已經說好在前面出口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