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大和孫掌櫃早已将薛時音視作仰望的對象,見自己竟有機會為她出一份力,趕不及的說道:“石公子盡管吩咐,我們必當照辦。”
薛時音笑道:“倒也不必這麼嚴肅,我是希望你們可以幫忙演一出戲。”
“演戲?”不光是鄭老大和孫掌櫃不明其意,就是小滿她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手握萬兩銀票的薛時音,此刻是無比的放松:“等我演示一遍,你們就知道了。”
薛時音所謂的演戲,就是排一場反傳銷的小品,到詩詞大會上演給百姓們看。在她看來,小品所傳達出的效果,可比口頭宣教好太多了。
呂氏錢莊瘋狂地拉存款還在繼續,他們以新一輪的詩詞大會即将開始,上一次的存款就沒有了約束為由,把那些因為入選而不好意思取走存款的文人們煽動了起來。
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面露難色:“那日宣傳活動規則時,虞掌櫃曾強調過,若非特殊情況,存款在這一年裡,都不得取回……”
“存銀行和存我們這的利息差距太大,可不就是特殊情況嗎?”田伯方這樣說着。“若是你們礙于情面,不好意思取款,便由我來替你們出面。”
此話一出,不少眼饞利息的文人不再堅持,将手中的存款憑證交給了田伯方。
隻是在田伯方大搖大擺地過來取這幾筆錢的時候,整個銀行仍是一臉平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并客客氣氣地把他送了出去。這讓田伯方好奇不已。
錢莊夥計擔憂道;“掌櫃的,據我們打聽來的消息,銀行的借款金額,已經超出存款金額不少,他們還能如此冷靜,莫不是有高人相助?”
“我聽說秋水樓設了十個什麼廣告位,一個要1000兩的租金,這十個都租出去,可就是一萬兩,莫不是這錢最後,是到了銀行手裡?”要說呂氏錢莊和銀行鬥了那麼久,他們也可以猜到這個廣告位是銀行的主意。
“我在辦理存款業務時,好像聽到有人在說碧桃去了銀行的事情……”又一個夥計說着,讓田伯方直接确定了事實。
“秋水樓……虞美人……”田伯方心中早就對虞美人沒有了開業時前來道賀的感激,現在有的,隻剩咬牙切齒。
若是隻對付一個括雲銀行,田伯方有着十足的把握,可如果秋水樓直接提供資金上的幫助,他就心裡沒了底。
盤算着括雲城裡大多數存款都在自己手中,銀行卻沒有倒下的迹象,他不得不回了呂家,找呂子瑞求助起來。
“廢物!沒用的東西!”聽到田伯方投入了巨大的資金,萬兩白銀也作為介紹費給出去了大半,呂子瑞恨不得把他痛打一頓。
田伯方跪在門邊,手腳不住地發抖,他知道呂家家主的憤怒,頭都不敢擡一下:“也不知道石英到底給虞美人灌了什麼迷魂湯,讓秋水樓俨然成為了銀行的資金來源,他們明知我們呂氏錢莊的背後是老爺您,還敢這樣明着對抗,顯然是不把我們呂家放在眼裡……”
“夠了!”呂子瑞自然聽得出田伯方的激将,但他也明白呂氏錢莊就這樣被銀行拖垮,會對整個呂家造成巨大的影響。
看着腳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田伯方,呂子瑞轉身進了倉庫,拿出一張十萬兩銀票出來:“過些時日,大皇子會來臨山城微服私訪,待我招待他走之後,便來括雲城找你。到時候可别讓我看到你把這錢給敗完了。”
聽到呂子瑞願意親自來括雲城中,田伯方緊貼地上的腦袋激動地擡了起來:“小的必當不負老爺所托,自會在括雲城恭候老爺大駕。”
待接過銀票,看到上面的金額,田伯方驚訝地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老爺,這,這……”
呂子瑞看着田伯方,隻是“哼”了一聲,随之擺了擺手。
田伯方知道呂子瑞現在看到自己就心煩,他識趣地退了出去,趕回了錢莊當中。
他快速地算了一下錢莊目前擁有的存款,接近五萬兩的數字讓他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聽說銀行挨家挨戶敲門拉存款時,一個個都推脫說家裡沒錢,以現在看,分明是他們把銀兩藏着掖着,不願意拿出來罷了。”
“但還别說,那些老百姓存的銀兩,确實不夠塞牙縫的,想想光是那日回春堂的何掌櫃帶着四五位掌櫃一起,就拿出了兩萬兩的銀票來存呢。”
“本來還奇怪何掌櫃怎麼在乎起這點蠅頭小利,後面想想,他應該是在詩詞大會上,競争茶舍王掌櫃不過,氣得做樣子給秋水樓和銀行看吧。”
“不得不說,掌櫃的想出來的這招多級介紹,可真是好主意,我不過是介紹了幾個鄰居過來存錢,他們又去找了别人來存錢後,我都拿到了好幾兩的介紹費呢。如此一來,大家把人拉來存款都積極多了。”
“隻是這介紹費的開支,可比存款利息要高很多啊,我們錢莊能吃得消嗎?”
“聽說這次掌櫃的從呂老爺那回來,就一直埋頭計算着什麼,是不是心裡已經有安排了啊?”
“也不想想呂老爺是什麼人,他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整個薛家占為己有,上次掌櫃的帶了萬兩銀票回來,看這陣仗,應該隻多不少咧。”
夥計們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讨論着,田伯方看着算出來的利息萬分頭疼。
五萬兩的存款,一個月的利息就要付出2500兩之多。就是呂家成為了臨山城裡的唯一錢莊,一個月的利潤也不過一千多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