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澤在一旁注意到田伯方的臉色有些難看,問道:“田掌櫃,你覺得這位張管家說的,有無道理?”
田伯方有些心虛的笑着,心裡把括雲銀行罵了好幾遍:“要說道理,自然是有的,可與實際不符,再大的道理,也沒有什麼用。”
蔡澤牢牢盯着田伯方道:“也是,田掌櫃言出必行,言而有信,這出戲裡演的事情,顯然是不會發生的。”
“蔡大人還請放心,我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官府的主意。”田伯方這句話說的可是發自内心,他目光沒有躲閃,讓蔡澤放心不少。
說話間,台上突然傳來小滿凄慘的哭聲,兩人将目光投回到了舞台,才發現鄭掌櫃和孫掌櫃拽着小滿讓她還錢。
小滿嗚咽道:“我也是受害者,你們要錢也得找龐氏銀行要,找我要有什麼用啊。”
孫掌櫃怒道:“是你介紹我們來這裡存錢的,你和鄭老大拿了好處,我都是親眼所見,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你今天如果不把錢還給我,我就去官府,讓縣令老爺給我主持公道。”
聽到孫掌櫃提到自己的名字,鄭老大趕忙反問:“诶,老孫,這事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告訴你,你可不要亂冤枉人啊。”
舞台上的三人演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本該是好友卻反目成仇,台下的觀衆們無不代入了情緒當中,沉默不言。
忽然間,崔茂帶着綁起來的薛時音出現在舞台上,并向小滿她們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别哭了,我們的縣令老爺啊,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奈何你們都不願相信,他隻得派人守着龐氏銀行,總算是成功抓住了這個逃跑的人,你們的銀兩也都跟着帶回來了。”
“嗚哇,感謝青天大老爺為我們主持公道,謝謝青天大老爺——”在小滿感動的哭聲當中,小品圓滿落下了帷幕。
台下的觀衆還沉浸在小品的後勁當中,片刻之後,陸續回過神來的衆人開始鼓起了掌,不說内容,小滿她們的演技還是挺在線的。
薛時音尋思着自己不過是指導了她們一些基礎的演員技巧,僅是這麼幾次的練習就能一下入戲。她不得不感慨,還好他們沒對自己耍心眼,不然靠這演技,自己什麼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忽然間,有眼尖的人發現了田伯方的存在,直接在座位上起哄起來。不少賓客來了興緻,向田伯方問出了和蔡澤一樣的問題。
田伯方有了剛才的經驗,回答也有了底氣:“石公子在台上說了,這不過是他們演的一場戲而已,整個内容,與我呂氏錢莊并沒有什麼關系,還請大家注意區分。”
又有人問:“雖然是戲,但裡面所展現的結果卻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知田掌櫃能否拿出什麼東西來證明一下呂氏錢莊和這個龐氏銀行的不同呢?”
那張十萬兩銀票是田伯方的底牌,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會簡單地暴露給百姓米面前。
見蔡澤在身旁一聲不吭,田伯方說道:“我田伯方行得正,做得直,不需要拿什麼東西來證明,若是你們一概認為剛才這出戲與我呂氏錢莊有關,我可要就石公子的含沙射影向蔡大人伸冤了。”
随着田伯方倒打一耙,還将蔡澤搬了出來,江萬洵忍不住為薛時音捏了把汗。
“我們演的是龐式銀行,田掌櫃緊張什麼,蔡大人都把官銀存了過來,與我這小品豈是一樣?再說了,蔡大人英明決斷,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說是不是啊蔡大人?”這個時候,薛時音從後台走出,看向蔡澤,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關于小品最後對官府的誇獎,蔡澤很是受用,加上薛時音現在的這番話,他的心裡别提有多高興:“那肯定,有我在,必保證呂式錢莊裡的存款安全無憂。”
不少人這才注意到,原來蔡澤就在田伯方的身邊,但是他并沒有借此向薛時音發難,顯然是剛才給他戴的高帽起了作用。
對于小品的結尾,蔡澤也是有所思考,他覺得裡面展現出來的一些事情不無道理,即便有田伯方的保證,他也開始思考私下派人留意呂氏錢莊動向的問題。
田伯方見蔡澤并沒有主動為自己撐腰,内心也對蔡澤産生了一絲埋怨。僅僅是一個小品,就讓兩人産生了間隙,可謂是巨大的收獲。可惜薛時音并不知道這個事情。
在薛時音看來,作為本次詩詞大會的重頭戲,小品順利上演,反傳銷的宣傳也得到不錯的效果,今晚的任務便是成功完成,她很幹脆地宣布了晚會結束。
本想在秋水樓中稍加逗留的薛時音看到田伯方怒氣沖沖地朝這邊走來,已有準備的她同虞美人相視一眼,便帶着一行人匆匆回了客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