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在武羅的帶領下,季純與泰逢來到了林府前。
她着藍袍白裙,素雅清新,化出的長發以木制桃紋簪别起,雖是淡妝,但也不失天然的靈性。
反觀泰逢,一改以往的妖邪之風,圓領窄袖,襯出了幾分儒雅之氣。
跂踵族長立于泰逢右臂,眼神銳利,警惕周邊一切。
“這不是羅先生嗎?遠道而來,我等怠慢了。”林府門開,一位老者笑臉相迎。
武羅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伸出:“管家說笑了,老夫貿然來訪,擾了林公子的清淨。這二位是我從邊境遇到的姐弟,烹饪手法在這可謂是罕見。今日我來,欲與林公子商讨商機一事,不知管家可否幫我引薦?”
“自然,二少爺已經在恭候着了。”
這林府有兩位當家的,林河為兄,林溪為弟,一人從醫,一人從商,本應互不幹擾,如今卻要為了一個小小官位大打出手。
據昨日街上聽來的消息說,林河帶回那幾隻跂踵幼崽後,瘟疫瘋了一樣的爆發,傳遍大街小巷,妙手仁心的林河更是被人砸了招牌。
林溪率人前來,不出手相助也便罷了,還要當着衆人的面争奪跂踵幼崽。
孤立無援的林河拼死救下兩隻跂踵幼崽,不知所蹤。
說來也怪,林河走後,林溪便開始分發膳食,前期還是肉粥,如今都是丹藥,吃了以後,病也就痊愈了。
此事過去已是一月有餘,就如這瘟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波瀾數下,看似消失殆盡,眨眼間又卷土重來,惱人得很。
林府大廳的屏風後,一坐一立的兩人洽談着,聽聞門口有了動靜,也停歇了。
“老奴将羅先生帶來了。”管家作揖行禮後,快步離去,生怕耽擱了大人物的談話。
那二人亦從屏風後走出,為首的那名男子打量着武羅及身後的季純和泰逢,奇道:“你們那還有人養鸮,真是奇也。”
跂踵族長象征性地叫了兩聲。
武羅搶道:“老夫也覺得稀奇,偶然的碰面,吃到了他們國家的特色菜肴,便知曉若是能拿來從商,定能掀起不小的風波。林二公子,不如來試試?”
林溪奇詫之色更甚:“哦?那我便拭目以待了。不知由我來出題,二位能否有把握?”
季純作揖:“我願一試。”
“好,今有雄雞一隻,願你做出至少三道不同的佳肴。若是能打動得了我,日後合作之事盡管開口。”林溪頓了頓,“林某也不是什麼喜好偷竊之人,在你等做完之前,林某不會打擾半分。”
季純聽着,心裡又有了注意。隻是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林溪身後的那位以鬥篷覆身的人身上,好生奇怪。
“巫女小姐,我們該忙正事了。”
“好的。”巫女小姐随林溪經過季純身側時,忽而一頓,“小姐,方才奴家未能打上招呼,還望莫怪。”
這個聲音,這個口癖!
季純驚愕回眸:這分明就是山神熏池!她不是不喜人類嗎,為何又會來到林溪身邊潛伏?
但眼下她并沒有時間去細想,做完林溪要求的菜肴為緊。
那隻活雞在泰逢的幫助下,飛速地被拔毛去髒,浸入水中清洗。
季純趁着眼下無人,召來山海經客棧,買了足以令跂踵一族飽餐一頓的速食,後又購置一些必要食材和調料,回到了林府火竈房。
她斬去雞腿和雞翅,片下雞胸,将剩餘身體一分為二,順手扔到煮沸的水中。此後,又将雞胸橫切,以刀背敲散。
“阿泰,你去幫我洗了菜。”
說罷這句,季純大刀劈落,雞翅的筋膜一聲而斷,隻稍一抽便骨肉分離。
雞腿的處理則要麻煩些,需得在腿骨邊劃拉一圈,再順骨頭走向剝離。
雞腿肉完整無缺,骨頭被分得幹幹淨淨,與雞胸一同加了鹽料酒胡椒生抽腌制。
泰逢将該洗淨的洗淨,該扒皮的扒皮,一一遞過後,季純沖洗菜刀,或是切片或是剁碎,極其富有節奏。
算得時間也已差不多,煮熟的雞肉撈出,被斬成數塊鋪在碗底的豆芽上,燒剩的湯汁則被盛出備用。
起鍋燒油,待得油熱冒泡,一勺舀來澆在從系統那買來的辣椒油上,隻聽得油似炸裂般陣陣作響,未了漸息。
趁得此時,季純飛速加入鹽白糖生抽老抽,又加數勺花生醬,最後與湯汁攪拌均勻,一同倒入備好的熟雞肉上。
口水雞最先完成。
飯蒸好時,季純盛出小半與蔬菜丁和火腿丁一同爆炒,封入雞翅中,結結實實地用竹簽紮了口。
灑上底油,雞翅下鍋開煎,兩面金黃時,再刷上滿滿一層蜂蜜,焦甜鮮香,令人沉醉。
雞翅包飯便也如此出了鍋。
這鍋也不必刷了,再添新油,下鍋煎制腌好的雞腿肉,倒上整整一罐可樂,開大火收汁。
等待時間,季純敲碎一袋薯片倒入碗内,将雞胸肉滿滿當當地埋入面粉中按壓,撈出過水,再次埋入面粉中,此刻就能見得雞胸肉上魚鱗無數,最後裹上薯片碎置于盆中。
盛出可樂雞,洗鍋燒幹水分,倒入大量新油。
大火熊烈烈地燒着,一根竹筷插下冒起小泡時,季純将雞胸肉一一下鍋,霎時油鍋沸騰,吓得泰逢後撤兩步。
季純内心默數着時間,盛好白飯,擺好菜肴,靜等最後一道出鍋。
一刻鐘後,長竹筷撈出雞排瀝油,斬成數塊,最後淋上一圈番茄醬。
全雞宴,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