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知曉了阿圖納所有的事迹,将它所有的同夥全都揪了出來,最終還是在武羅和熏池大肆勸說之下心軟了,一一發配去燒煤。
雪白的胐胐,一時間成了煤炭。
非但如此,還取消了本期的評選資格。
而布裡呢,在衆目睽睽之下登上選台,講述自己加入山海經客棧以來所碰見的種種,講述自己在人類社會闖蕩的種種,引得年輕胐胐舉衆嘩然。
它披上其餘胐胐送來的彩帶,戴上胐胐族長親授的象征身份的信物,就此成為新一屆族長預選,成為接下來一年胐胐們的榜樣。
布裡的那一身從人類社會摸爬滾打學來的技術,也吸引了許多胐胐的好奇。
胐胐們滿心期待地等着布裡的宣誓,可下一秒——
快闆聲響起,布裡激情吆喝:“山海經客棧胐胐分店開業啦!開業啦!”
胐胐們:“?!”
“歡迎新老顧客的到來,我店今日來此做宣傳,誠惠八折!”
……
胐胐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榜樣嗎……”
日斜西山,盛事如期召開。
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食撒上孜然,焦黃酥脆的素菜刷上黏糊的秘制醬料,一口下去可謂美絕。
胐胐們就此學會了新的技能——燒烤。
對此布裡表示:“看樣子以後可以去人類社會擺攤了。”
胐胐們大驚。
熏池和武羅喝酒盡興,不料露出了真身,引得胐胐們又是一陣喧嘩,不多時打成了一片。
“來來來,今日奴家高興,這一頓奴家請了!”
“謝熏池神!”
胐胐們似乎對儀式特别珍重,圍着燒烤堆甩尾,脖頸長毛随風而動。
古怪的叫聲喑啞,林中藍色光點彙聚成星星點點。
季純笑看這一切,兀自烤了一大堆食物,刷醬,撒粉,細嗅,舒展眉頭。
燒烤這東西,就是得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吃才有意思。
胐胐身的泰逢顯然還不太适應這副身體,燒烤都烤得焦黑,糊味飄了很遠。
布裡嗅嗅,惱道:“我不是教過怎麼烤了嗎?誰又烤焦啦?”
心虛的泰逢嗷嗚一口,盡數吞下。
季純吃了兩口就覺得有些小飽了,忽地腦子裡閃過一個點子,買來一斤鮮蝦。
活蹦亂跳的蝦吓了泰逢一跳,毛又炸了。
季純笑道:“我發現你是真的很會炸毛,好可愛。”
嘴上這麼說着,手中剝蝦的速度卻絲毫不減。
掐頭,去殼,拽着蝦尾扯出蝦線。
灰色的蝦肉被堆在一起,又被石杵鑿成蝦泥。
淋上一圈料酒去腥,抓拌均勻,再抹到攤開的培根上,卷成卷兒,以竹簽紮透,架到煤炭上炙烤。
刷上一層油,再刷調味料。
蝦肉遇熱變得鮮紅,與培根一道更是紅豔得喜人。
蝦滑熟得很快,不多時就散發出了香氣。
季純将培根蝦滑卷放到泰逢面前,笑道:“吃吧,偷摸給你準備的。”
泰逢嗅了又嗅,頭一甩,尾一掃,囫囵吃下了肚子,也不怕燙。
她是真的很喜歡看泰逢這種吃的高興搖頭晃腦的模樣,吃飯都有意思了起來,今日瞧見不一般的泰逢,玩趣心更甚。
輕歎一聲,笑意未止,仰頭飲下一杯酒。
酒水清冽,酒香醇厚,是為好酒。
林家釀造貯藏的酒就是不一般。
“泰逢啊——”
泰逢咽下食物:“怎麼啦?”
“在我們那個世界呢,有一個說法是吸貓。”
“吸貓是什麼?”
“就是……”
她冷不丁抱起泰逢,雙手架着泰逢的咯吱窩,頭狠狠地埋入泰逢的肚子,蹭了又蹭。
一股子清香。
毛茸茸。
怎麼也摸不夠。
“哇啊啊啊啊!”
“别叫。”季純微微擡頭,再度紮下,“像你這樣的小貓咪,就得乖乖地被我撸。”
可憐的泰逢,生生被季純摸了一晚上,有時能竄出去逃跑,又被熏池拎着丢了回來。
熏池道:“佳人就該待一塊。”
泰逢欲哭無淚,還被熏池和武羅戲谑山神威風不再。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好奇的是,季純是如何能一眼認出是自己的。
“簡單啊。”季純懶洋洋地擡起眸子,“你的眼神,我早就記住了。”
是那種看似疏遠,對自己則滿是熱烈似暖陽的,無時無刻不在綻放光芒的,燦爛的眼神。
唯獨這個眼神,一輩子也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