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說,什麼叫我就算了?我如何?堂堂北荒青丘的二公子,難不成還配不上你嗎?”
“既知道我來了,還不出來接我,崇歡,好久不見又欠揍了是吧?”
“哼,你還知道好久不見?”
崇歡最愛人間繁華,便将自家洞府效仿那人間的宅院而建。幾人穿過空曠的前殿,進了一處花園,園中一個柳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棋盤前托着腮,見他們進來,才懶懶起身。
煙蘅放開了月閑,笑罵了句纨绔子弟,才道:“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清河,人間的郡主,這位是葉澄明,同我一樣,是個散修。”她說這話是背對着葉澄明,有意加重了散修二字,崇歡看出她眼中深意,也不拆穿,點了點頭。
許是因着有外客,他難得正經了幾分,頗為有禮的開口道:“來者即是客,在下青丘崇歡,煙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兩位不必拘束,當成自家便可。”
“多謝二公子,早聞青丘洞天福地,今日托蘅姑娘的福,有幸得見,果然不負盛名。”
清河也跟着點頭。
月閑走近崇歡,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崇歡看向煙蘅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
他将煙蘅拉到一邊,語重心長的問了句:“你老實同我說,你是不是觊觎這位仙友的美貌,才編瞎話騙人家的?”
被好友用這樣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煙蘅嘴角抽了抽:“有一說一,其實你是想領教一下我近來修煉可有進益吧?”
“就你?還是少丢人現眼了。”崇歡嘴上半句不讓,腳步卻悄悄往後挪了挪,确認退到了一個還算安全的範圍。
當然,這裡的安全範圍指的是不至于在自家地盤上被這丫頭一個不小心打成半身不遂,畢竟自家大哥一向喜歡拉偏架,哪怕受傷的是他,他也連個可以告狀的人都沒有。
崇歡果斷把目光轉向了葉澄明,這人容貌倒是生得不俗,人人皆說青丘出美人,但在美人遍地的青丘這人也當得上一句風姿過人,崇歡暗贊了一句,倒是高看了葉澄明幾分。
無關其他,看月閑就知道了,青丘的二公子,在本質上和不靠譜的好友一樣,是個十足的顔控,雖然性别的相似性阻止了他産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不過天然的濾鏡加成還是讓他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散仙有了些微弱的好感,具體表現在下一刻崇歡就要邀人下棋這個行為上。
“葉公子可通棋道,不如你我先手談一局?”崇歡生得風流俊秀,問出這句話時不知情的人必然會以為這是個酷愛下棋且精擅此道之人,不過葉澄明在煙蘅不忍直視,以及月閑欲言又止的表情上,似乎猜到了些什麼,聯想到之前煙蘅同月閑的話,他覺得自己可以對青丘二公子的棋藝做出一個大膽的假設。
“卻之不恭,請——”
“月閑快準備準備,我今兒個要換對手了,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的吧。”
月閑明智的沒接這話,整個青丘,哦不,整個天界,自家二公子在棋藝上就沒赢過誰,連出了名的臭棋簍子煙蘅上神,都能來這兒體驗成功的快感與輕松。
煙蘅手上的第一把瓜子還沒磕完,清河還沒數清楚那邊的小狐狸到底有幾條尾巴,月閑去端茶還未回來時,這局棋就毫無懸念的結束了。
葉澄明也沒料到會這麼快,雖然他早就對崇歡的棋藝有所猜測,并且充分考慮了此處是青丘,一來就太過得罪主人家,折了人家的面子恐怕不利于後續借車事宜的順利開展,已經盡可能的手下留情,這位二公子于對弈上的造詣還是令他大開眼界。
畢竟在隻要稍稍對下棋有所涉獵的人裡,大概很難找出能輸給崇歡的。
他看了看對方灰白的臉色,硬着頭皮拱手道:“承讓了。”
雖然這局棋赢了,但的确不是很有成就感。
“哈哈哈哈哈——”旁邊傳來一陣爆笑,煙蘅指着棋盤,眼裡幾乎要笑出了淚花:“崇歡啊崇歡,我早就勸過你,換個别的愛好,你非不聽,對比一下你大哥,我真的無比懷疑你是不是狐帝親生的。”
崇歡看着煙蘅,面帶殺氣,似乎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暴起沖過去掐死他,不過他的報複路徑還未計劃好,就胎死腹中了,因為下一刻,他大哥來了。
崇歡陡然洩了氣,恹恹的站起身來行禮:“大哥。”
煙蘅常來青丘,對青丘這位大公子,現任青丘主君也十分熟悉。
“崇繁大哥,今日竟能見着你,想必青丘近來很是安甯。”
崇繁與崇歡不同,他容色端正,看人時又自帶了三分上位者的淩厲,一看就是個事業有成認真勤懇的有為青年,不過光論長相來說,崇繁可稱得上是真正的青丘第一美人。
不過這話可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與前幾任主君不同,崇繁登位以來,禦下之嚴,手段之高,簡直是刷新了所有人對青丘素來隐居于世随性不羁的印象。
不過今日的崇繁倒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竟還朝衆人露出了一個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溫和的笑意。
“小蘅好久沒來了,既然帶了朋友可要讓崇歡好好領着你們逛逛。”說着轉頭去囑咐崇歡。
清河站在所有人之後,在崇繁與崇歡說話時,墊着腳悄悄問道:“蘅姐姐,我怎麼覺得他笑起來令人不寒而栗呢?”
煙蘅面不改色,嘴皮微動:“你可就知足吧,今日正好撞上他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時候用一個眼神就能立馬教你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