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蘅心裡還惦記着不知何時會追到此的司昀,醒來之後無論如何也不肯多躺幾日。
想來天界之人就算要追查也應當往人間去,必然一時想不到她會在妖族,正好适合她回一趟天界。
她未提及真實緣由,隻道自己要去尋個好友,有些要事要辦,讓衆人先在妖族稍候幾日。
她走得匆忙,崇歡閑着無事,準備再去找妖王打聽打聽九轉凝魂丹的消息,葉澄明并未跟去,隻說自己要閉關養傷。
煙蘅是在天宮的一處花園裡找到辰河的,彼時他正拉着個仙子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那仙子則是怒目而視,似是被他氣極,一把推開了辰河,捂着臉跑遠了。
辰河歎着氣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喚了句:“看夠了就出來吧。”
煙蘅貓着腰從矮牆下的花叢裡鑽出,神神秘秘的湊過去,看着仙子離開的方向道:“唉,你這又是招惹了哪位女仙啊?”
辰河手中扇子輕敲,也看着那個方向:“可惜可惜,九重天上女仙雖多,六合八荒,卻沒有能與我心意相通的姑娘啊。”
“喲,我還以為六合八荒的姑娘都與大殿下心意相通,要共赴鸾夢呢。”
“啧啧啧,看看你,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辰河轉頭觑了她一眼,忽然發現這丫頭又換了張臉:“你若是不開口說話,我倒還真沒看出來,你說說,别的姑娘換臉那是因為長得醜,要往好看了換,隻你不同,換的臉一張比一張醜,扔進人堆裡都找不到,可惜了太元真神給的一副傾城之容,還不及這樣的尋常容貌得你歡心。”
煙蘅生怕被人瞧見,拉着辰河往偏僻處去,辰河嗤笑一聲,倒也沒掙脫。
天宮廣闊,很容易尋到一個無人處。
辰河待她停下才懶洋洋問道:“不是逃婚去了麼?怎麼還敢回來?”
“你可知司昀去了何處?”
“本來嘛——是去抓你,可平川郡變故一出,父君擔憂闌州封印松動,讓司昀前去探查了,一時半會兒估計騰不開手去尋你。”
煙蘅松了口氣,但想起闌州封印之事又高興不起來。
希望司昀能将此事處理圓滿罷。
煙蘅記着自己的目的:“大殿下,有個小忙想求您相助。”
辰河聽見那聲“大殿下”就知不好,冷笑道:“我就知道,說罷,又是看上了哪位仙君的寶貝,要借來一觀?”
煙蘅讨好的眨眨眼:“這次不難,我想同你借一朵涅槃金蓮。”
“涅槃金蓮?”辰河皺了皺眉,“你要此物做什麼?”
“往後再同你解釋,我有急用。”
辰河聞言也不再多問,搖了搖頭,手腕翻轉掌心便多了個錦盒。
方一打開,便見其中光華流轉,鎏金璀璨,正是西方佛國獨有的寶物涅槃金蓮。
“拿好了,弄丢了我可沒有第二朵給你。”說着将錦盒抛入煙蘅懷中。
煙蘅驚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住收好。
随即又再度瞥向辰河。
辰河警惕地後退兩步,玉白的手指執扇隔在二人之間。
“東西都給你了,還不快走,被人瞧見我們私會,我可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還有件事——”
辰河驚奇道:“你還想搶别人的?”
“說什麼呢?!”
“沒事我可走了?”
煙蘅扯住他的袖子,溫柔一笑,笑得辰河打了個寒顫。
“你熟得很。”
“哦?”
“司昀。”
啪!辰河的扇子掉了,不過他顧不上撿,他看着煙蘅,疑心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誰?”
“司昀司昀,這次聽清了嗎?有什麼好驚訝的,這種事你幹得又不少,天界的神仙裡,有誰是你辰河不敢下手的?”
“你瘋了麼敢從司昀那兒偷東西?”辰河實在被煙蘅這話驚得不輕,他甚至沒用“搶”這個字,畢竟能從司昀手上搶東西的人他還沒見過。
“我當然不敢了。”煙蘅回得理所當然,“這不是來求你幫忙了麼?”她将扇子撿起來,恭恭敬敬地遞回給辰河。
辰河接過扇子就往她頭上敲,斥道:“少來,我不去,你找死别連累我。”
煙蘅早就想過了,辰河雖為天界大殿下,但同她一樣,平日裡也沒什麼正經事可做,懶懶散散的,不是同這位仙子去賞花,就是和那位神女去下棋。
因着性子好,又身份特殊,天界一大半的神仙都同這位殿下下過棋論過道,司昀也不例外。
若想從司昀那兒悄無聲息的拿走某樣東西,人選非辰河莫屬。
“你要是肯幫我這個忙,我就替你在瑤姬面前說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