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小夭的聲音輕輕響起:“我心底明白,我留在玉山修煉,增長靈力才是最佳選擇。”
“但是師傅,颛顼哥哥之前去清水鎮待過。他雖未認出徒兒,但父王那麼聰明,我不确定還能在清水鎮生活多久。”小夭說這話時,聲音有些虛,甚至帶了些她自己也沒注意的怕。
王母在腦海裡結合小夭的話推演了一下,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說的那個心上人,是誰?”
“他叫相柳,白芷姐姐說他和阿獙是朋友,那他應該曾經來過玉山吧,師傅你認識他嗎?”說這話時,小夭心底也有些忐忑。
王母想起那個偶爾會來玉山,替共工取藥的孩子。倒是并不意外小夭會對他動心,隻是卻理解了小夭暫且不願留在玉山的原因。
阿獙倒是有些意外,他有些想象不到相柳對人動心的模樣。
于是阿獙問了句:“是你單方面喜歡他,還是你們彼此有情?”
“我想,他也喜歡我吧。我們之間種下了情蠱,他應該是知道這蠱代表了什麼的。”小夭微微低頭,說這話時有些姑娘家的嬌羞。
王母聽到此處,驅動靈力探了一下小夭體内,語氣有些嚴肅:“胡鬧,情蠱是什麼東西,你們也敢随意種下。”
“這蠱蟲是一個老婆婆給我的,我原本也不太懂。當時沒認出哥哥,他想殺我,為了保命,我隻能铤而走險給他下蠱。後來認出了哥哥,我便求着相柳幫我轉移蠱蟲。再後來我知道了這是情蠱,并不後悔下給了相柳。因為,我确實心悅于他。”看王母動了怒氣,小夭迅速挑了重點說清前因後果。
看着小夭的模樣,王母想起了自己與那個溫潤如玉的身影,想起了阿珩和那個肆意的身影。王母想了很多,終究說不出責怪的話。
“你們既然是神女有心襄王有意,那我不會攔你。相柳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你與他如今既然互許了終身,有空帶他回玉山正式見見我吧。”王母手中的桃花枝抖動幾下,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略一停頓,王母扔了個書卷到小夭懷裡,又道:“至于靈力,這書卷内記載的功法适合你用。你此番回了清水鎮也不可懈怠,需勤加修煉,我會拜托你這兩位師叔祖不定時抽查。”
“師叔祖?”小夭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甚至驚掉了下巴。
她知道白芷和阿姒頗有來曆,卻沒想到這麼有來曆。自己叫師叔祖,那豈不是說師傅要叫她們師叔?
阿姒但笑不語,隻是點點頭應下了王母的話。
白芷卻是個愛玩的,對着小夭便道:“來,叫一句聽聽。”
“師叔祖,你可要罩着我啊。”小夭素來有些機智在身上,順着白芷的話,就為自己求了個小庇護。
白芷聞言輕咳一聲,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既視感。不過她本來也是願意幫着小夭的,便隻是嘴角含笑看着她。
王母掐算片刻,最後還是強硬開口:“你至少需要留在玉山一個月,這一個月内,我會助你做些必要的準備。這不是商量,是告知于你,聽懂了嗎?”
“徒兒明白,多謝師傅費心為我籌謀。”小夭聽到一個月的時間,倒是沒有特别抵觸,乖乖應下。
白芷與阿姒懶得多次奔波,便也随着小夭在玉山住下。王母每天會把小夭叫走,不知偷偷教授些什麼。烈陽好不容易見到樂意和他一起說話的人,經常拉着小夭打架比試。
白芷和阿姒竟就這樣閑下來了,偶爾釀釀酒,倒是和阿獙多了不少共同話題,三人關系親近了不少。
在玉山滿一個月這天,簡單吃了早飯後,衆人互相道别。阿姒化作原形,載着白芷和小夭回清水鎮去了。
白芷一進門就收起門口的歇業牌子,和阿姒一同收拾鋪子内各個物件兒,倒是忙得不亦樂乎。
小夭看着銅鏡内自己的模樣,還是有些恍惚。當久了玟小六,突然變回女身,她竟是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她在玉山時,本想着回來後,先去回春堂見老木,讓他們瞧瞧六哥其實是個女嬌娘。然後就去找毛球,給相柳送上這個小驚喜。
隻是如今,縮在銅鏡前,她竟有些近鄉情怯,不敢去見老木。
思來想去,小夭走到前廳,對着白芷問了句:“師叔祖,都說你蔔算之術冠絕大荒,能不能給我也算一卦呀?”
“玉山之外的地方,你還是叫我們姐姐吧。”白芷聽着師叔祖着實有些不習慣,立刻嚴厲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要求。
小夭倒是沒問原因,隻聽話地喊了句:“白芷姐姐,那你能給我算一卦不?我現在心裡真的有些亂。”
“過來坐,喝杯茶。”白芷伸手拉住小夭,讓她坐下。
阿姒及時給兩人端上剛煮好的茶,又拿了杯茶自顧自坐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拿了卷書開始默默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