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賽洛在那隻烏鴉身上聞到了類似的氣息,不過那隻烏鴉給阿賽洛的感覺更加冰冷危險,阿賽洛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阿賽洛找借口讓人将那隻烏鴉趕走,無論以什麼辦法趕走都行,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趕過來,拿着細長的木棍,以及大捆的幹枯樹枝——幹枯樹枝燃燒産生的刺鼻煙霧是烏鴉們最讨厭的東西,他們天生有着漆黑的羽毛,可卻非常愛潔。
直到阿賽洛看着那隻烏鴉扇動着翅膀離開,阿賽洛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因為長時間地跑動站立,阿賽洛身體酸痛,她靠在軟枕上,打算休息的時候,驚悚的來了。
阿賽洛眼睜睜看着地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大小足以容納一個人通過,黝黑深邃,不知道通向哪裡。
阿賽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閉上眼,聽到了自己不斷沉重跳動的心跳聲,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阿賽洛這才确定,就在她恍惚的那一瞬間,她的房間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洞。
阿賽洛緊緊地盯着那個黑洞,摸出枕頭下鋒利的匕首,她還假裝不經意地打開了旁邊的窗戶,為自己創造出一條新的逃生渠道,她已經在心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有人想要借此機會來害她,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受點傷罷了。
阿賽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可能成為兇手的人,猜測誰才是最可能對她下手的人,她的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那個巨大的,深邃黑洞,阿賽洛甚至聽到了這個房間裡,并不屬于自己的第二個沉重呼吸,房間裡漆黑一片,并沒有點燃燭火,因為緊張害怕,阿賽洛的感知被調到了最高,因此,她能聽到每一個不屬于這個房間裡的動靜,她異常冷靜地想着該如何折磨那個膽大妄為的人。
阿賽洛想,他該付出挑釁自己的代價。
對這個洞而言,試圖從這個洞口鑽過的人明顯骨骼過于大了,他異常艱難地将自己的身體從黑洞裡拔出來,還未等他抖落身上的泥土,他就感受到了脖子那裡傳來的一陣涼意——一把極為鋒利的匕首,輕飄飄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這是最嚴重的警告,隻要他稍微不聽話,阿賽洛手上的匕首就會毫不猶豫刺穿他的脖頸。
男人有些委屈,他上次脖子上的傷口還沒好全,這次又多了一個,但他仍舊老實地蹲在原地,一雙赤紅的眼睛看着阿賽洛。
阿賽洛臉上并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除了手上的那串珍珠項鍊,冰冰涼涼地貼着他的脖子,阿賽洛的手指壓在他不斷搏動的動脈上,每一次血流都帶了阿賽洛身上的溫度。
于是貼着脖子的匕首也不是沒辦法接受了。
男人用控訴的語氣說道,“你答應過我的,等你空下來會找我,你不守信用。”
阿賽洛差點瘋掉,夜深人靜,他不走尋常路,直接從地下鑽出來,就為了和她說這句話?
阿賽洛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我沒騙你,我最近很忙,我差點連日常休息的時間都沒了,你乖一點,乖乖等我。”
阿賽洛也大緻知道了他的脾氣,他長相兇神惡煞,臉上的骨骼怪異地凸起,身材高大健碩,他的手掌足足是阿賽洛的兩倍,不僅如此,他的力氣還大得出奇,幾乎可以單手将阿賽洛整個人像拎小雞崽一樣地拎起來。
可實際上,他心思單純,甚至到了有些固執的程度,他一根筋地隻聽阿賽洛的話。
阿賽洛讓他把房間裡的洞補好,用異常敷衍的态度應付他,他就真的信了,乖乖地一直等待。
如果非得用一種生物去形容他的話,他很像一隻狗,肌肉一塊塊凸出,牙齒鋒利,看着兇神惡煞的模樣,實際上他卻可以溫順地貼着阿賽洛的手心裡。
阿賽洛也從一開始的防備,到後來慢慢放下戒心。
但是……這也不是他可以摸黑趁亂來到她房間的理由!
阿賽洛讓他蹲下,不許站起來,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視他,阿賽洛輕拍着他的臉頰,問到,“我記得我之前要求過你将這個洞口徹底修繕,你聽話了嗎?”
男人懵懂地搖搖頭。
阿賽洛繼續問道,“我叫你下次不許以這樣小偷小摸的方式來見我,你聽話了嗎?”
男人繼續搖搖頭。
阿賽洛變本加厲,“我讓你乖乖等着,你聽話了嗎?”
男人的臉上甚至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阿賽洛經常強調要他聽話,懂規矩,她說過,這裡的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責任,隻有他是不同的,所以作為外來者,他不能打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