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很久以前,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的照片就被送到了安德烈亞斯手中,像個貨品一般任由他挑選,或許是單純地想要折辱他們,于是他挑選了他們的親生女兒——也就是阿賽洛。
阿賽洛堅定地相信,那時候的自己還未完全長開,身材瘦小的像是一根豆芽,因為長時間的勞作,手指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安德烈亞斯怎麼會對這樣的阿賽洛一見鐘情呢?
而此刻,他再次拿這個侮辱阿賽洛,他希望從阿賽洛的臉上,看到委屈,慌張的神色,好像這樣他就可以從精神層面上赢一局。
阿賽洛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所以她更得擺出無所謂的神色,哪怕是裝的。
阿賽洛順理成章地得到了安德烈亞斯的金錢,順帶還給了他一些糧食,阿賽洛特意計算過,這些食物,還不足以緩解他這次的危機,隻能勉強緩解而已。
安德烈亞斯表示,願意再多付一些錢,要求阿賽洛提供更多的食物,阿賽洛拒絕了,“沒辦法,要是全給你的話,我們就不夠了,”
安德烈亞斯看起來不大高興,卻隻能被迫離開,阿賽洛剛一轉身,就聽到了背後男人粗犷的叫罵,類似狗娘養的,艹你媽之類的話。
阿賽洛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不能貪心的渴求太多,就算是不說出來,也不妨礙安德烈亞斯在心裡叫罵。
更何況安德烈亞斯罵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早死的父兄。
那就更加無所謂了。
阿賽洛聳聳肩膀。
她一直往外走,和安德烈亞斯的交鋒已經用了她太長時間和精力,因為大腦使用過度,她的身體渾身酸軟,一股巨大的疲憊感湧了上來。
但是阿賽洛卻将腰背挺得更加筆直,她無情地壓榨着自己僅剩的思緒,思考接下來的每一步,接下去,就應該是柔弱的女王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父兄都死在了安德烈亞斯的派來的人手中,于是憤怒之下,全力攻打了敵國,勢必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于證據?
這一點也不重要,重點是阿賽洛想,證據可以憑空僞造,阿賽洛無法證明他們的真實,但同樣,安德烈亞斯也無法證明,他們是假的。
這就夠了。
阿賽洛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正為她的深思熟慮雀躍不已,但是另一個自己卻更加認真地思索着未來。
阿賽洛想,最好能有個人來幫她,無條件的,永不背叛的幫助,阿賽洛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赫菲斯托斯,這個長相醜陋,卻忠心耿耿,一直守護在阿賽洛的周圍。
哪怕阿賽洛經常出爾反爾,違反他們之間的約定,輕視他,忽視他,可是赫菲斯托斯卻始終守在原地,隻要阿賽洛對他勾勾手指赫菲斯托斯,就會像小狗一樣,搖着尾巴過來。
還有什麼比小狗更加忠誠的存在呢?有,那就是赫菲斯托斯。
阿賽洛很想見見他,于是,她第一次去找了赫淮斯托斯,當她推開房門,看到赫淮斯托斯的時候,她順帶對上了他湧動着星光的紅色眼睛,裡面閃爍着晶瑩的水意。
“阿賽洛?”赫菲斯托斯喘着粗氣跑過來,臉上寫滿驚訝,“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來找我了,是你嗎?”
“是我,阿爾忒彌斯,”阿賽洛被赫菲斯托斯的樣子逗笑了,“你身上好多汗啊!”
阿賽洛無意間的一句話引起了赫得斯托斯極大的恐慌,他拼命辯解道,“我有在認真清理自己,是我太激動了,對,就是這樣的。”
赫菲斯托斯的皮膚摸起來有一些光滑,但是絲毫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阿賽洛用指尖戳着他的皮膚,笑道,“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幹淨。”
幹淨到他的心裡隻有阿賽洛一個人,幹淨到阿賽洛随随便便的一句話,就能引起赫菲斯托斯極大的恐慌,和無上的愉悅。
阿賽洛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又沒人來欺負你?”
赫淮斯托斯帶着委屈的神色,“有,很多次,他們都不想讓我見到你,無數次地說你很忙,叫我不要去打擾你,可是,他們怎麼就一定知道我打擾到了你?我為什麼不能幫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