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仍舊試圖狡辯,“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初衷最開始隻是為了守護你……我發現了你身邊很多不同尋常的事情。”
阿波羅開始将話題引導向赫菲斯托斯,他面不改色地說,“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并不是什麼好人,哪有什麼好人一睜眼就就纏着你的?聽我的,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在乎。”阿賽洛聳了聳肩膀,“他對我有用,所以,我可以允許他接近我,無論是怎樣的目的。”
阿波羅心口鈍痛,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各中感情在他的心底交織。
他以為赫菲斯托斯是被阿賽洛放在心上的存在,他們曾經一起觀賞了深夜的星空,阿賽洛會在看到赫菲斯托斯難過的時候,阿賽洛也會伸出安慰的手,阿波羅借着烏鴉的眼睛,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脈脈溫情,還有赫菲斯托斯顫抖着手,為阿賽洛戴上花環的模樣。
赫菲斯托斯的眼神中流露出太多隻有阿波羅才懂的東西,所以,就算是他的内心再怎麼嫉妒與憤怒,阿波羅都沒有任何的懷疑。
可是一切的一切,卻在阿賽洛的嘴巴裡輕飄飄的,變成了一句——他有用。
如果赫菲斯托斯沒用了呢?
他會不會被阿賽洛輕飄飄的扔在一邊?
這或許是一件好事,這至少證明了,阿賽洛的心中空無一人,阿波羅或許還有闖進去的機會。
隻有他自己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空虛,他仿佛行走在懸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會墜落至谷底。
阿賽洛對待她身邊的人似乎都是一視同仁的冷漠和無情。
阿波羅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受,不用急着去嘲笑赫菲斯托斯的愚蠢和天真,在某種程度上,自己也是被利用的一方。
阿波羅的心髒産生了一陣又一陣奇異的鈍痛,他甚至對這種奇異的感覺上了瘾,他一邊為自己大概率在阿賽洛的心中占據不到一席之地而感到痛苦,可一邊竟然還為她身上的那些冷血品質而感到由衷地渴求……
阿波羅嘲諷自己簡直是沒救了,一邊卻忍不住開口詢問,“那我呢?我應該并不是你所利用的對象吧!”
阿波羅看着阿賽洛的眼睛,語氣中甚至透露了幾分卑微,他希望阿賽洛去欺騙他,好讓他不那麼像一個笑話。
阿賽洛思索半晌,還是含糊不清地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你對我而言有什麼用處呢?我現在特别注重保護自己,我為自己做了貼身的輕薄的軟甲,就算是刀尖對準了我的心髒,我也照樣不會受傷,我穿的牛皮鞋裡也有一層質量非常輕的金屬,這些就足以保證我不會受傷了。”
自然,這些全是赫菲斯托斯的功勞。
阿賽洛再沒有見到過比他更好使的工具了,在發掘他身上竟然有這樣多奇妙的用處後,阿賽洛是當機立斷,放棄了阿波羅。
阿波羅的使用成本和維護成本實在是太高昂了,他是太陽神,光是這點就足以證明阿賽洛根本無法像使用工具一樣地使用他。
可是赫菲斯托斯則完全不同。
他心甘情願地接受阿賽洛的差遣,接受她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無法無天的想法,他的眼中隻有她,他絕不會做傷害阿賽洛的事情,就算是做了,阿賽洛也絕不害怕——一個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而漂流到海灘上的男人,處理起來自然非常容易。
赫菲斯托斯是阿賽洛撿來的一條狗,他的所屬權天生就屬于阿賽洛。
阿波羅非常平靜的說道,“原來已經是我沒有用了。”
在相處的那些歲月裡,阿波羅已經明白了阿賽洛的為人——從一開始,她披着一層柔弱的外衣,在晦暗的燈光下,一點一點試探性的吐露出自己的欲望。
那時候的阿波羅心中就已經有了警覺——阿賽洛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她有着像狼一般的野心,她神情堅定,看着自己身上的傷疤,想好了阿波羅的用處。
至少阿波羅一直不願意這樣輕易地相信。
他在心中替阿賽洛隐瞞。
阿波羅看着阿賽洛幾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眼睛,心中再次确定了一個事實——他愛她,他愛上了一個人類,這件事情的離譜程度,可以相當于一個人類愛上了在泥土中翻滾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