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用一種更加強烈的情緒來緩解自己的異樣,于是他怨恨上了阿賽洛。
當初,他之所以安排了理查德和阿賽洛之間的那場相親,其實并不在乎所謂的權利,他早已經看淡這些東西了,他的追求更加遠大。
但是如果他可以利用權利,盡快的幫自己實現願望,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阿賽洛沒有接受,那也無所謂,對于權利的渴望會成為他掩蓋真實目的外衣,總而言之,這筆交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吃虧。
可是這該死的阿賽洛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輕而易舉的就說服了理查德,隐晦地提出了要脫離自己掌控的建議。
還有這該死的命運……如果他身體還算是健康,或是徹底地在某個清晨死去,他也不用繼續陷入這樣的痛苦中了。
埃佩斯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卻遲遲沒有動手,他借口說,這并不是一件小事,和天意對抗,他一定得慎重一些,他找了一對兄妹來練手,在明白未來他要面對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對兄妹緊緊地拉着彼此的手,滿臉驚慌地看着埃佩斯,以保護的姿态互相将對方藏在自己的身後。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埃佩斯的心中産生了一種柔軟的情緒,他沒有殺害他們,而是用繩子簡單的将他們捆綁起來,扔在了地下室的最角落裡。
而現在,埃佩斯打算在他們的身上再次施展那些他已經非常熟練的魔咒,将一個人的生命,轉移到其中另外一個人身上。
埃佩斯親手将他們身上的繩索解開,拍着他們的臉道,“快醒醒。”
埃佩斯的手被咬了一口,兩人怒目而視,罵了埃佩斯很長時間。
埃佩斯仍舊不生氣,臉上笑眯眯的,“落到我手上也算你們倒黴,這樣吧,我可以将選擇的權利交到你們手中,你們倆有個人必須要死,當然,我是一個和善的人,你不在乎你們剛才的冒犯,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商量誰去死。”
他們自然是誰也不願意去死的。
他們還年輕,正是人類最健壯,最有生機的時候,隻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就被逼着死去,有誰能真的心甘情願呢?
埃佩斯百無聊賴的看着眼前這對兄妹,就像是惡趣味的狩獵者,在捕捉到自己滿意的獵物以後,還會用爪子撥弄他們,觀賞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
埃佩斯看了太多人臨死之前的醜态,無論之前說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麼親密,真正在面臨生與死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會不由得流露出猙獰的欲望——對鮮活生命的渴望,他們都争相想要做活下去的那一個。
這次也不會例外的。
埃佩斯很喜歡看他的獵物們反目的模樣。
這樣才正常,不是嗎?
生命是個好東西,不然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帝王在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以後,還拼命的想要獲取長生呢?
埃佩斯甚至因此就很容易的寬恕了自己之前的種種罪孽,因為他不過就是在做一些人之常情的事情而已。
埃佩斯在狩獵者抓捕獵物的遊戲中,體會到了詭異的快感。
但是他們決定了半天,都沒有決定出到底讓哪一個去死,埃佩斯逐漸感受到了不耐煩,“溫馨提示,我是個非常沒有耐心的好人,快一點做決定吧,要是再等一會兒就得我來做選擇了。”
埃佩斯又看了很長一段溫馨的小故事,他剛想動手,卻又看到兩人争相将對方護在身後。
埃佩斯無奈地看了他們,勾唇笑了一下。
他笑起來的樣子着實有些恐怖,臉上的紋路扭曲,明明在笑,可是眼中的神情卻很冰冷,他想,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理查德會保護自己嗎?他向來是一個非常溫順的孩子,從來不會拒絕他人的要求。
或許不會,但是在自己的嚴厲逼迫下,理查德會不情不願的獻上自己的生命。
“算了,今天我心情好,放過你們。”
埃佩斯轉身離開,他清楚的聽到身後兩人相互安慰對方的聲音,心中卻在思索着另一個問題,在獲得珍惜生命以後,他該去做什麼呢?
那個時候,理查德已經死了,或許還會面目全非,他身上醜陋的紋路,并不健康的血液會全部轉移到理查德的身上。
算了,先去找個好一些的墓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