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裡奇甚至貼心地拿來了三明治和橙汁，然後才又去跳舞。

“你和瑪奇班關系真不錯。”西裡斯的語氣怎麼聽都很奇怪。

“我今天發現，他很有趣，人挺好的呢。”伊瑞咬了一口三明治，細細嚼着，“他真是個紳士，和他一起玩完全不會覺得無聊。哇，這還有覆盆子蛋糕，是愛米琳喜歡的。”

“是嗎？”西裡斯突然搶過伊瑞的三明治，一口全塞進嘴裡。

“這個是我的——”伊瑞張大了嘴，難以相信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我餓了，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西裡斯的聲音沉郁，“你一整晚都那麼開心地和别人跳舞，我吃一塊三明治都要發脾氣。”

伊瑞被這個倒打一耙的強盜邏輯擊敗，好半天沒能說出話。

“我才沒有發脾氣，明明是你自己在發脾氣。”伊瑞嘀咕着，“你一來婚禮就開始了，又沒和我坐在一起，我怎麼能知道你好幾天沒吃東西呢？”

“而且，我都坐下有一會兒了，侍者也不止一次路過，你都沒有說想吃東西……我明明可以幫你拿的——”

“說來說去，你隻是在意我把瑪奇班拿給你的三明治吃了。”西裡斯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和你的紳士先生跳舞去吧！别再和我說話了！”

他站起來，踢開擋路的座位，走到花園外面，靠在暗處的樹下，擡頭望着天空。

伊瑞被他突來的暴躁脾氣弄得有點不開心，但要讓她現在回到舞池裡與别人毫無芥蒂地跳舞，她也做不到。

“讨厭的西裡斯。”伊瑞小聲咕哝，“脾氣真大。”

她“噸噸噸”喝光那杯橙汁，長呼一口氣，朝西裡斯走去。

“回去吧，這裡這麼暗，什麼也看不清。”伊瑞戳了戳西裡斯的胳膊。

“我就喜歡在這，清靜，跳舞的笑聲太大，吵得頭疼。”

“這可是婚禮，當然充滿笑聲了。”伊瑞好脾氣地說，“你自己高興的時候和詹姆斯一起，比十個人都吵呢，有時候我都會吓一跳。”

“那真是對不起了，”西裡斯陰陽怪氣地說，“畢竟我們是掠奪者，從來不屑于當紳士。”

“當不當紳士是你們自己決定的，可是不能用這個來作為嘲諷别人的理由！”伊瑞嚴肅地看着他。

“這就叫嘲諷了？更難聽的還沒說呢！”他那雙冷灰色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野獸般的瘋狂，“瑪奇班不過是講幾個笑話你就這麼護着他，是了，博愛的伊瑞·波特，不管是誰都能在你心裡留下牽挂，恨不得把你的愛分給所有人，你把自己當成什麼天使了嗎？為所有人獻上愛意與熱情？現在輪到我了是嗎，這樣廉價的感情，我不需要！”

“西裡斯！”伊瑞不可置信喊道，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水光粼粼。

憤怒與委屈讓伊瑞手指尖陣陣發麻，她緊緊捏住裙擺。

“你知道聽到這樣的話我會非常傷心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倔強地不肯掉下。

“對，我知道。”

他的表情那麼冷漠，冰冷的話語像毫不留情地紮向自己。

伊瑞大口大口吸進夜晚充滿涼意的空氣，想扼殺突然鑽進胸腔裡亂蹿的小精靈。

西裡斯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與伊瑞的影子并排靠在一起。

“你可以走了。”他不耐煩地說，抱胸向後靠在樹幹上。用肢體語言告訴伊瑞，拒絕任何進一步交流。

伊瑞知道，他無緣無故發火，還說出了這麼難聽的話，此刻她應該直接離去，讓這個讨厭的人留在這，不再管他。

就算他是詹姆斯最好的朋友，就算他以前對她很好，就算他因為自己受傷專門去報複那群斯萊特林……就算他再好，也不能這樣肆意傷害自己！

她的淚珠在眼裡打轉，伊瑞大大撐着眼，不讓它們掉下。

“你這樣說話真的非常讓我傷心。”伊瑞艱難地讓聲音平穩發出。

“那可真是抱歉，因為我是個混蛋，”西裡斯說，“我不是紳士。”

伊瑞緊緊抿着嘴唇，眼角垂落，氣憤和傷心在胸間交纏，她深吸一口氣，想轉身離開。

她又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西裡斯的手微微前伸，他的影子已經抓住了伊瑞。